身為一個純正的金發碧眼日耳曼人,又是民社黨中的中堅分子,沃爾夫在對待猶太人的態度上面可是太堅定了,完全按照黨魁的方向走,半點兒折扣都不打。
這樣的人當然不會對猶太人有什么好感,尤其是面對著妻子的時候,說的比在外面的時候還要更加的直白,“親愛的,想想看猶太人都對我們的國家做了什么。如果不是這些該死的資本家的話,魏瑪政府這個出賣了國家利益的政府就不會出現,人民也不會在戰后生活的那么悲慘,甚至還要向蘇聯跟美國搖尾乞憐。而現在,這些吸血鬼們依然不放過這個可憐的國家,試圖榨干它身上最后的一點兒價值,他們就是趴在德意志身體上面的蛆蟲,靠著這個國家的血來營養壯大自己,最后把它吸成一個空殼”
漢娜“”
聽著丈夫譴責著猶太人是多么的可惡的可憐女人雙手交握在一起,試圖讓它們顫抖的不是那么厲害,“可是那是那些有錢的猶太商人做出來的事情,底層猶太人跟他們還是不一樣的吧”
猶太人也分真正的猶太人跟只是有猶太人血統的,有些身上已經沒有了猶太人特征的人難道也要接受這種強加在他們身上的歧視跟敵對嗎
這讓想要見自己的孩子的漢娜的心沉到了谷底。
“哈哈哈,親愛的,哪有什么無辜的猶太人呢血脈就是原罪”沃爾夫為了妻子臉上的擔憂感到一陣好笑,“你是個善良的人,但猶太人不值得你去同情他們。”
他的妻子,生完孩子之后就總是多愁善感的,現在她的心竟然柔軟到開始同情猶太人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那些吸血蟲們一旦知道有人這樣同情他們,會蜂擁而上把漢娜的身軀的都給分食干凈
“我只是”漢娜頓了頓,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那些孩子剛出生不久,什么都沒有做不是嗎”
“不不不,他們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做而已。”沃爾夫晃了晃手指,否定了漢娜的說法,“他們遲早都會成為他們長輩那樣的成年人,把這些人扼殺在搖籃中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漢娜的心都快要涼透了。
她無比深刻的意識到了一件事,想要在德國再見到自己的孩子們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隨著魏瑪政權愈發的風雨飄搖跟社會的動蕩不安,民社黨上位是遲早的事情。而只要這個政黨上位了,他們的黨魁所推行的思想就會在整個社會蔓延開花,到時候只要她的孩子們踏上這片土地,就有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險
漢娜不禁想起來了之前在家中接到的那個來自于大洋彼岸的電話,內容是個地址的電話,紐約、伊薩卡、鳶尾花農牧場。
僅僅只是過去了一年的時間而已,但是米亞的聲音卻已經變得陌生了起來,她的語氣里充斥著輕松,再也沒有了在德國時候的壓抑沉重,聽起來快樂極了。
這個快樂的女孩兒沒有跟她交談太多的事情,只是告知了他們已經在美國安定了下來,楊科跟艾瑪很好的融入了當地的生活。如果有一天她在德國的生活不是那么愉快了,就去美國找他們。
那時候她還天真的想著事情也許并沒有格雷茲巴赫家想的那么糟糕,她可以跟自己的孩子們團聚,可是現在沃爾夫的話讓她清醒的意識到了事情其實比她想的要嚴重的多。
中層軍官的丈夫對待猶太人都這樣,那更上層的呢
一個國家的政策,從來都是由那些最上層的人制定的,跟底層人民無關。同樣的,上層對一件事的看法也會影響到下層,社會上面的反猶風潮本來就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再加上這種有可能掌控國家的政黨的仇視觀點,未來真的會有變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