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似乎并不驚訝,他伸出手先將賈璉拉起,不知道為何,眼前賈璉看到母親如此,一瞬間也安穩下來。
“仔細說,期末要胡思亂想。”
邢夫人并不知曉出了何事,然而這不妨礙他安撫眼前之人。
賈璉抿緊雙唇,仔細將前因后果在心中過上一圈,這才將一切緩緩道來。
說完最后一句,賈璉滿眼期盼,看著邢夫人,想讓對方給自己一個決斷“母親,如今我們卻是該如何是好”
原本靠在床頭的鳳姐兒,在對方說出王夫人三個字之時,便猛然坐起。
等到如今,聽完一切,已經眼神呆滯,他帶著極其不解的語氣喃喃自語道“這怎么可能姑媽是瘋了嗎”
她最后一句,縱然是努力壓低聲音,聽到耳中仍舊有些破音。
相比于鳳姐兒的不可置信,邢夫人卻頗為得淡定,也許她早已經預料到會有這等事情發生。
的確她早已預料到,這卻是從王夫人的性格中看到的。
從賈璉做官開始,一切便已經轉了個彎。這種情況下,王夫人會替自己的愛子打算,太過正常。
“這事兒我只能說,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邢夫人說出這一句話雙目低垂,她此時也不知該用什么表情。
所謂為母則強邢夫人,能夠明白王夫人的心思,王夫人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寶玉。
只是這種行為太過冒險,為了一己之私,而將整個家族陷入深淵之中,可以說對方如今已然瘋了。
還好寶玉沒有榮國府的繼承權,否則縱然最后交到寶玉手中,也可以看得出,日后敗落的結局。
邢夫人眼神掃過,坐得筆直的賈璉,這件事恐怕就是對方最大的考驗。
賈璉此時顯然也知道如此,他低垂著頭顱心中沉思。
“這件事情得找出幕后之人。”邢夫人口中慢慢說道,現在她對于此事,倒是真的并不擔心。
畢竟自己將要合離,兩個孩子也會跟著自己,只要不在合離之前出事,那么后面自然不必擔憂。
“如今我還有一個擔心,就是這令牌,究竟是真的背著老太太偷的還是老太太故意放水讓人偷走了。”
與賈璉所想不同,邢夫人一瞬間就想到這件事中多有違和。
要知道庫房的鑰匙,是戴在鴛鴦身上的,這丫頭她見的次數多,平素里是個最為謹慎的。
在這種情況下,媚人想要輕易地拿到鑰匙,等于癡人說夢。
那么其中,就產生另外一種可能性,也就是這件事情,實際上是賈母的順水推舟。
甚至可能那把鑰匙,都是鴛鴦故意“遺落”的
鳳姐兒幾乎不敢相信,可是她又覺得只有這個理由能夠解釋了一切。
她呆呆地看到,自從得到公主娘娘垂青之后,便一直胸有成竹的太太,口中有些驚詫的喃喃自語。“這不可能吧”
邢夫人話一出口,卻覺得自己想的狹隘,想到賈母的一貫作為,她忽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