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四皇子,即便有賈赦上門,也決計沒有辦法,使得身為京畿節度使的王子騰俯首聽命。
康眠雪想到這里,實際上反而覺得恐怕王仁才是重點。
畢竟京畿節度使掌管著京畿重務,即便是同樣掌管西山大營一半軍權的司徒源,在某些職權方面,照樣是被王子騰壓上一頭的。
這并非王子騰有心壓制,更不是司徒源年幼之過,而是京畿職權所在。
因此但凡王子騰有腦子,就不會隨意地接觸四皇子,那么為何王子騰,會這般作繭自縛
單憑借賈赦的關系,不這不可能,但凡王子騰腦子不傻都不會如此。
所以果然還是故意的嗎
康眠雪到這里像明白一切,眼瞅著迎春慘白的容顏,在此之時,也不知是否該點名此事。
只是恐怕,賈赦在此時之中牽扯極深,日后難以脫身。
康眠雪隨即便想到馮紫英了,當下心頭微有些涼,看來總要做事再快一些。想來再有半個月,邢夫人便可回到京城。
只是如今之時,哪里能拖得了半月,若是一時不慎,豈不是真的出事要麻煩。
康眠雪此時面容之上,陰晴不定,難以抉擇。
一旁的迎春,一直注意著康眠雪的表情,此時見到公主娘的這副模樣,心中知曉,恐怕自己的父親難保。
她幾欲張口想要替自己父親求情,然而一來到底心中有分怯懦。二來,自己父親所做之事,讓她難以說得出口,這求情二字。
替亂臣賊子引薦他人,只這一項罪名,就足以賈府滿門抄斬。
一瞬間,迎春只覺得有些天旋地轉,她心中此時只是如同死灰。
她早就該明白的,不是嗎。自己是怎樣之人,還沒有點自知之明嗎
也是,她傻了。竟然會覺得,在公主娘娘的庇護之下,自己可以有個光明的前程,然而父親的此事卻是,將她一瞬間打醒。
迎春想到這里,不敢看向康眠雪。她的眼前似乎出現,康眠雪那帶著些許鄙夷的眼神與表情,耳邊似乎聽到,康眠雪冷漠地說辭。
“這種亂臣賊子之女,簡直污了我公主府之凈地,未曾想到竟是狼子野心。”
一種難言的哀嚎,在迎春心中幫你發出來。她想要大聲地辯白,甚至想要說出緣由,讓康眠雪相信她。然而此時她的喉嚨,竟像是被人扼住,完全說不出來話。
“迎春姐姐,迎春姐姐。”
迎春忽然覺得整個畫面全部崩塌,她帶著幾分迷茫,轉頭看向搖晃自己的人形。
黛玉這一會兒嚇得夠嗆,未曾想到迎春說不出話不說,更是臉色蒼白,搖搖欲墜,渾身顫抖,滿頭的冷汗。
她身形嬌小,一時之間只能勉力地將對方撐住。
此時這會子,黛玉全然知曉迎春的想法。只能說。自己的大舅未免太過。
小姑娘氣鼓鼓地鼓起臉頰,也不知大舅可是怎么想的,難不成竟是喝酒喝到了腦子里
這造反之事,哪能夠是隨意牽扯其中的。可恨父親此時不在,如果是父親在,她定要讓父親將其捆綁,好好地打上一頓才好。
只能夠說小姑娘雖說知曉此事牽扯甚廣,卻仍舊沒有真正地明白,什么叫做天子一怒伏尸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