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對方死死地鉗制住,結果最后越走越深,竟是連半分回頭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邢夫人所有的遭遇,就算家母再自私,卻也難免有著一絲氣短。
也是因此,此時空氣竟有些凝固。邢夫人也不知為何,對方如此她行禮過后,竟是看著自己發呆,難不成竟是想要重現當年的“規矩”嗎
想起剛進門時被賈母“調教”的日子,邢夫人原本眉目間的柔和瞬間不見。
她又略等了一會兒,眼瞧著對方竟然還沒有叫起,索性邢夫人便自己站起來坐到右邊。
看著賈母,邢夫人能夠發現對方是真的在發呆。沒有想到,不過一段時間未曾見,賈母竟然老了許多。
這么多年以來,賈府一直蒸蒸日上,賈母在賈家作為實權者,自然也是一直養尊處優。因此縱然如今對方年過七十,然而看起來卻是極為的年輕。
然而就在她離去這一段時間,賈母的臉上依然顯出幾分老態。
這倒讓邢夫人心頭有些驚訝,也不知自己不在的幾個月,究竟出了多少事,這才把對方折騰得成這個樣子。
如果說心疼還真不多,不過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老太太這一般盤算,可惜最后兒女卻不得濟。
然而這一切的想法,不過轉瞬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如今邢夫人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盡快拿到合離書,離開榮國府。
而此時賈母這才回過,神看著已然坐在右手的邢夫人,也沒有指責,反而露出笑意。
“老大家的,怎么回來也不給家里個信兒。讓我瞧瞧這江南的確會養人,你這一次可是大變樣。”
賈母口中說著,眼神不停地上下打量,只是誰都知道,根本不是看邢夫人的容貌變化。
如果說剛剛之前,賈母還有心思利用邢夫人,那么就在邢夫人自顧自地坐下之后,賈母心中就已然將這個想法打消。
恐怕眼前這個人留不住了。
賈母看著邢夫人心頭暗想,只是如今對方想要離開,卻是輕易不能。
先不說國公府的體面,就說現在邢夫人的身份,也絕不會讓她輕易離開,總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想到這里賈母打定主意,只要對方付出足夠的代價。榮國府死上一位大太太,還是輕而易舉的。
這不是賈母多想,實際上在當日迎春出世之后,賈母心中就已然有了準備。
唯一可惜的是賈赦那個笨蛋,竟然讓迎春離去,但凡未曾離去,她都有著另一手后手。
也是因此,賈母如今卻是惱怒異常。
當年不過是個破落戶,還是榮國府看得起,她這才聘了進來,結果真的把自己當成主子了。
對于出身侯府的賈母來說,出生于普通官宦人家的邢夫人,的確是不夠看的。
所以她這才會抬舉老二家的,不過是覺得老大家的,上不得臺面而已。
賈母的這一系列眼神變化,被邢夫人看在眼里。
如若是以前,恐怕邢夫人仍舊是懵懵懂懂,然而如今哪里不明白這些。
如此一來,邢夫人心中被潛藏的傲氣也隨之爆發。
她是出自普通官宦人家,沒有賈府門第高貴,可那又如何她也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轎,鳳冠霞帔抬進來的。
不管對內也好對外也罷,她雖說有些平庸,可是從未有過任何僭越之為。
她無有所出,究竟是因為自己身體的問題,還是因為賈赦那個混蛋,賈母難道不是最清楚的人嗎
想到這里邢夫人,對賈母最后一絲尊敬,也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