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著你不在,京城迎春那丫頭也孤單,想要將其接過來住上一段時間。
可是偏偏公主娘娘離不得她,這一件事情也就沒一個下文。我到底還是有幾分不甘心,因此今日里這才去送了信,除了寧國府之事,更有著迎春丫頭自己的。”
如果說能夠能屈能伸,賈母算上第一,無人敢言第二。
她明明看出,邢夫人此時頗有些心不在焉,索性就拿邢夫人,最在意的一點戳對方。
你不是擔心女兒的安危嗎那我就告訴你,只要有一天她還叫我一聲祖母,她就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可以跳出去,可是她跳不出去。
一瞬間,邢夫人臉色蒼白,她盯著賈母,依然嘴唇發抖。
這是她最為不想看見的一幕,即便早有準備,然而真的發生之時,到底還讓她心中滿是五味雜陳。
若說最開始的時候,她對賈母是帶著幾分懼怕,最后是恨,現在則是惡心。
邢夫人不敢想象,弱勢迎春知道了這些事情,會如何難過。
一旁的鴛鴦,幾乎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天知道,她如今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趕緊讓自己昏過去。哪怕是有個人,直接把她打暈過去也好,這些東西哪里是她一個丫鬟,能夠聽得了的。
只是與此同時她心中,卻對于賈母更加的明了。老太太從來都不是個心慈手軟的,所以即便是自己的孫女,也可以將其毫不留情地當做籌碼。
那么有一日她們這些丫鬟又會如何老太太真的會如同往日里的話,一般給她們一個前景嗎
實話說,以前的鴛鴦還有幾分天真,將老太太的話,奉為圣旨。
甚至若有人說半個不字,她都會上前辯駁一番,然而如今鴛鴦不得不承認,她遲疑了。
在賈母眼中,一切都是可以明碼標價的,至高的榮譽是賈府的存在。
她早已習慣,她是榮國府高高在上的老太君。她手中掌握著榮寧二府的安排權,沒有人能夠反抗得了她,所有的反抗對她來說,只不過是一種無有殺傷力的挑釁。
即便是寧國府的賈珍,堂堂賈氏宗族的族長,都要在她面前俯首帖耳,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邢夫人。
也是因此,卻是讓她早已經忘記,所謂君臣有別。
即便康眠雪那是名義上的義女,可是對方如今依然位列長公主,那也是超品親王。
縱然是王爺在跟前,也需要對其行半禮的存在,哪里是她一個國公夫人,可以胡亂算計的。
如今只能夠說因為長時間的高位,讓人癡迷而不自知,于是便心出妄想。
而這便也是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的由來。
這番話聽到邢夫人耳中,只覺得刺耳的難受,她想要反駁對方。然而一時之間,邢夫人哪里能插得上嘴。
聽到后面幾句,邢夫人只想把耳朵捂住,心中更是惱怒。
如今尚且未曾談過合離之事,對方便開始拿迎春來威脅自己。若是自己有半分后退,恐怕后面的不要說合離,日后所有的事,都會被賈母捏在手心,不知要做下多少違心之事。
當下邢夫人便打定主意,既然對方不肯聽良言相勸,那自己也不必再管些其他。
“老太太我覺得”
邢夫人此時正要說話,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聲尖叫。
屋中的三人都是一愣,猛然向外回頭。
“啊,救命”
“殺人了”
“二太太這是怎么了”
邢夫人正驚疑不定,忽然看見門簾被掀起,王夫人竟披頭散發地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