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個人那樣的實力絕難逃脫自己的劍刃,
或許,
也就不會有今夜的“慘案”了
看著那滿目的鮮紅與入眼堆集如山的軀體,尤里安的手不自覺的按上了劍柄,環顧四望,
作為經年累戰的諾克薩斯帝國士兵,他不是八年前那個沒有見過鮮血的雛兒,
八年的時光里,他經歷過陰謀,偽裝,潛伏,殺戮,
鮮血對于游走在光影交界處,行走在刀鋒之尖的他而言實在是平常不過,
他也見識過人命如草芥的大戰場。
甚至他還作為親歷者參與了戰況慘烈的普雷希典挺立之戰,親眼見識過在大兵團集體作戰的戰場下人命如同割草一般倒下的場景,
但是那些場面,那些流血,卻沒有讓他像今日,今夜這般有過出離的憤怒。
尤里安是善良者,卻不是純善之人。
他知道,不論是信念,還是目標,對于他而言,想要終結戰爭,
流血與犧牲都是不可避免的,
甚至未來隨著他在帝國內的權勢,一切都或許必須
變得習以為常。
甚至他也在主動的接受這一切,
接受帝國對艾歐尼亞入侵的事實,接受那些發生在這片群島之國各地的,帝國士兵犯下的暴行,接受雙方隨著流血犧牲恍若繩結一般交錯交纏,愈發難以化解的仇恨,
甚至學會慢慢習慣。
但是在他尤里安真正讓心靈變得堅硬如生鐵一般不浸水火之前,
對于擺在眼前的殺戮,他依舊無法無動于衷。
“不可饒恕”
隨著尤里安手指離開了劍柄,那個御風的余孽,悄無聲息的上了他心中的“必殺”名單。
若是下次遇見,我絕對要讓你血債血償
人總是有遠近親疏的,
無獨有偶,
在距離營地足足有幾十里外的一條穿梭在森林深處的小溪流旁,隨著凜冽徹骨的溪水浸潤了手掌,
猛一哆嗦的亞索,也緩緩的癱坐在了溪流旁,抬手卸下了覆著在臉上的鬼面面具。
“撕拉”
一聲宛若撕布一般的輕聲響起,面具脫離了臉龐,露出了面具之下那滿是滄桑與疲累的面龐。
月光無法穿透厚密的樹林,照耀到這片地方,
但是亞索的視力卻依舊能清晰的看到凝結的仿若鍍了一層血膜一般的面具,
這讓他不由得心中生惡,將面具隨手丟在了一旁。
“嚓”
無鞘之刃被插入泥土之中,亞索的心神直至此刻依舊沒有徹底平靜下來,
那個人是誰
抬手輕撫面龐,
冰涼的手指在鼻梁與眼睛的下方,摸到了一條橫亙正中的疤痕,
疤痕入手處,有絲絲痛感傳來。
這是那個人在戰斗中留給他的。
回憶起當時的驚險,亞索依舊心有余悸,
若是他的劍再快一分,
若是他掙脫束縛的時機稍慢一點,恐怕現在已經是冰冷的尸體一具了。
這種生死之間的恐懼讓亞索坐倒在地上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也讓他不由得再一次低聲喃喃發問
他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