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遇見的身披白色柔軟服裝的科技研究者，行禮過后，匆匆離開，似是有著忙不完的事情。
莫德里安保持著均速前行，平靜的雙眸掃視著實驗室的一切，內心泛起漣漪。
轉過走廊拐角，他見到迎面走來的辛吉德，神色閃過一抹詫異，記憶里的辛吉德好似從未有過這樣的疲倦樣子。
身披的白色衣袍好久未曾洗過，沾染著不同的實驗產物，腐蝕的衣袍口子里可以窺見損傷的肌膚。
削瘦的面龐上，肉眼可見的油膩，澹黃色的汗漬點綴著白色口罩。
最明顯的是眼睛，白色的眼白里滿是血絲，以童孔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密密麻麻的爬滿眼眸。
“陛下，黑默丁格教授和吉格斯正在實驗指揮室等您。”辛吉德見到莫德里安，微微躬身行禮說道，指引前行。
“黑默丁格教授出來了”莫德里安詫異說道。
早先黑默丁格教授還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沒想到會這么快結束，有些巧合。
“是的，陛下。”
“黑默丁格教授已經完成實驗的大部分計劃，等待最后的資源運到鐵玻璃城，就可以著手處理最后的實驗和組裝。”辛吉德輕聲答道，語氣里流露出欽佩。
早在瓦洛蘭大陸，他還是學徒，尚在學習煉金和藥劑學時，就聽過黑默丁格教授的名字。
后來直至他成為一名祖安煉金術士，擁有無人能及的智力，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將自己的生命和理智，獻給了對知識邊界的探索。
那時他認為自己起碼可以在煉金學方面比肩黑默丁格教授。
但在這次參與的核心實驗里，辛吉德真正見識到黑默丁格教授無可挑剔的全面性，以及如淵似海般的知識儲備，認知到自己以前的想法多少有些可笑。
“嗯，那就去看看。”
莫德里安跟在辛吉德的身后，走向實驗區域的指揮室。
深埋地下的鐵玻璃城，被分為三層，幾近重現曾經的祖安風貌。
第一層是公共場所，經過擴建后，層層疊疊，宛如金屬迷宮，灑落的昏沉光線，經過污染霧氣后，折射出斑斕光彩。
有不少微光酒吧和娛樂場所建立在這層，以供生活所用，算是空氣污染較重的區域。
第二層是金屬廣場，寬闊復雜的金屬廊道里建立起無數條金屬管道，還有大量屬于煉金科技研究者的個人實驗室和合作實驗室。
同時，第二層是空氣污染最為嚴重的區域，實質化的污染氣體凝固在廊道頂部，形成五彩斑斕的機械畫卷。
莫德里安所在的實驗區域，是最底下的第三層，且是最重要的核心區域，絕大部分的科技產品經由這里面世。
近乎一模一樣的銀白色墻壁頻繁在視野內出現，直至走到一扇厚重的金屬巨門前，左右嵌入的儀器亮起湛藍色的光彩。
“識別成功，歡迎莫德里安陛下的到來。”
伴隨冰冷僵硬的機械聲回蕩在銀色廊道，面前的金屬巨門緩緩向著兩側移動，露出純白色的甬道。
鐵玻璃城，實驗指揮室。
這是由黑默丁格教授提議建造的實驗統籌室，可以有效的提高第三層核心區域的實驗效率，且出產了不少魔法符文和海克斯科技相結合的產品。
越過甬道，率先映入視野的是一張張寫滿黑色字跡的紙張散落在指揮室各處，雜亂無序，毫無落腳地點。
黑默丁格教授，吉格斯，和蘭博幾人的身影就淹沒在這一張張手稿里，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毫不在意，依舊聚精會神地翻閱著手里的實驗數據。
佇立在門口的莫德里安，望著房間里的雜亂，輕皺眉頭，當即揮動雙手。
血紅色的輝光籠罩房間，一張張散落的實驗手稿，懸浮在空中，隨后似秋葉繽飛，整齊的疊放在一起，一摞一摞的堆至角落。
目光從黑默丁格教授的身上離開，莫德里安打量指揮室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一幅占據西面大半墻壁的巨型圖紙。
無序雜亂的線條，陌生奇怪的圖形，看不出原本內容的潦草注釋，以及占據大半圖紙的，宛如螞蟻般數不清的數字符號，它們共同勾勒出一個類似菱形，卻多有不同的異形圖桉。
莫德里安踱步到巨型圖紙之下，仔細地打量著圖紙上面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