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石竹打眼一看,這些士兵站沒站樣,坐無坐象。打著哈欠的,伸著懶腰的,還有席地而坐三三兩兩在聊天的,武器也隨手丟到了一邊。和他在營地外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稍加細想后他便知曉,士兵們的種種行為是知道他沒帶過兵,又是小官階,給他下馬威呢。但下馬威也得有人帶頭,蕭石竹眼睛往他們身上一掃,見千戶都在,百戶亦是如此,唯獨差了指揮胡來,便知道是胡來帶的頭了。
“集合鼓敲響,五百五十息后你們才姍姍來遲,還懶懶散散。”蕭石竹一聲冷哼,站起身來看著寫著懶散的將士,厲聲吼道“不把我放在眼里沒關系,但要是現在敵軍打來,你們集合也要姍姍來遲嗎”。
他話才說完,就見一個鎧甲沒穿好,手里拿著酒壺的人魂,從校場邊走出,嘴里嚷嚷著“干嘛呢干嘛呢還讓不讓人睡午覺了,大中午的敲個鬼的鼓啊”。說完,打了個長長的酒嗝后,伸手進入鎧甲里撓了撓自己的肚皮。
蕭石竹一看他個頭不大卻身材結實魁梧,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疤,從右眼下開始,慢慢向下延伸到他的嘴角邊。雖然喝了個伶仃大醉,眼神中卻還是帶著一股臨危不亂的鎮定,說明此人曾身經百戰。加上他帶在頭上那歪歪斜斜的鐵盔與軍士們的完全不一樣,以及穿在身上那松松垮垮的鎖子甲下,是一套飛魚服后,便知他是指揮胡來。
“大膽胡來,身為指揮,本將軍校場點兵你來遲也就算了。”蕭石竹用手中枝條一指已經站到臺下眾軍之前,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的胡來,厲聲呵斥道“還在營中飲酒,目無軍紀。”。
語畢,他不假思索的對金剛和英招道“拖下去斬了”。話音剛落,胡來還沒來得及說話,英招和金剛已經上前,一躍跳下閱兵臺,三下五除二便把胡來制服。
“將軍,胡指揮只是飲酒罪不至死啊。”看得目瞪口呆的五個千戶,趕忙跪下為胡來連聲求饒到。而那些之前還懶懶散散的士兵,也嚇得頓時來了精神,紛紛朝著這邊轉頭看了過來。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看似和柔弱書生一樣的小白臉如此硬氣,做起事情來說一不二。
“老子為鬼母國出過力,為鬼母流過血。”已經被按著跪在地上,雙手被金剛反扣到身后的胡來,頓時酒醒了。怒發沖冠的他抬頭瞪著蕭石竹,嘴里喊道“我有功于鬼母國,沒有鬼母之令,誰敢動我”。
“我敢動你。我奉鬼母之令前來統軍,我就是這支部隊的軍令,你算老幾啊本將校場點兵,你來遲就算了,慫恿軍士給我下馬威也就罷了,還敢違抗軍紀營中飲酒,現在居然還要威脅我按鬼母國軍紀,軍中威脅上司視為嘩變,當斬”語畢蕭石竹看著他眼中一點點浮現出的驚恐,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斬”。
話音方起,英招便拔出胡來腰間的寶劍高高舉起,下一秒后毫不猶豫的把胡來的頭一劍斬下。
隨著胡來鬼頭落地,還沒滾出幾個圈,眾軍便是頓時嘩然,接著陷入了一片沉默。
片刻后,胡來的身體化為了點點塵埃。看著胡來的逝去,他們自然也知道,胡來都被說斬便斬了,自己再不聽話,下場可想而知。頓知蕭石竹的厲害的眾將士們,趕忙統統立正站好,不敢再多言半句。也對這個新來的將軍,心生幾絲敬畏。
“往后但凡集合,只可用十五息的時間,超出一息罰一軍棍軍令如山,有膽敢違令者,胡來的今日就是你們的明天。”丟下這句話后,蕭石竹拂袖揚長而去。
他還沒走出校場,便看到眾軍士在金剛他們的帶領下跪下,齊聲高呼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