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骨島了。
“不然,還是去問巫道友”朱丹掌門尷尬地說。
稱呼巫錦城為道友,總覺得怪怪的,畢竟對方是魔來著。
可是大家都能互相交托性命了,又是志同道合之人,稱一句道友也不為過。
朱丹掌門委婉地提醒眾人“不如收了法術去問”
你們在長德公這邊急個什么勁離開泥人,回到原身,出門拐彎找巫錦城、找瀚海劍樓的人不好嗎大家明明都在骨島,只有長德公必須留在楚州啊
“呃。”
楚州修士們面面相覷。
對哦,他們為何還按照老習慣,一有事就半夜聚在這個屋子里吵吵嚷嚷呢
泥人們訕笑著向長德公拱手道別,隨即陷入沉寂。
長德公無奈地看著他們“離開”,轉頭對圖真說“經此一事,各地陰司原本有意投向吾等的鬼神紛紛有反悔之意,已經歸入吾等行列的人也有些心思浮動。”
“畢竟是天罰。”圖真已經預想到了這個結果。
他費心拉起的這群陰司鬼神,雖然以長德公馬首是瞻,但終歸對天庭有所顧慮。
之前天庭對人間不管不問,這些城隍跟地府不是一條心,良心不曾泯滅,很容易被說動。
現在不同了,天庭等于告知了三界,他們不會坐視冒犯天庭威嚴的人存在于世,他們還有天罰這個恐怖的手段。
這一招,確實震懾了很多人。
心頭剛起的火苗就這么硬生生被澆滅了。
“天罰要是找上門,吾等死則死矣,受我們庇護的百姓怎么辦呢”長德公苦笑。
盡管長德公知道,很多陰司鬼神就是心生畏懼退縮了,可這也是人之常情。
無論是造反還是做別的事,都沒有逼迫他人必須犧牲的道理,自己愿意是一回事,絕不能仗著自己有死的覺悟,就強行讓所有人都舍生忘死吧
長德公活著的時候擅長治理地方,死后也能調和眾人矛盾,可他確實不是做造反頭目的料,無論是英雄還是梟雄都沒這能耐,如今可不就只能發愁嗎
長德公確定,這一日過后,人間各方勢力都聞天罰色變。
天庭日漸潰散的威勢,重新起來了。
天庭不是一頭閉目待死的猛獸,就等著被一群野狗分尸啃食。
它隨便拍一爪子,沒有人能扛得住。
圖真平靜地勸道“無妨,我家首領說了,外面心生畏懼的人就罷了,但是我們無需對天罰有過多的擔憂。此次天庭降下天罰,就險些惹來天道反噬,尋常事尋常人,不值得天庭冒如此風險。”
“希望如此。”
長德公精神一振,指著周宗主的泥偶說,“劍靈遇到強敵容易受到影響,沉溺殺戮,遺忘自身,好在我這里存有一份周宗主的神識,你速速帶回去救人罷。”
是救劍,圖真默默地在心里糾正。
他收好泥偶,就要轉身離開,忽然又被長德公叫住。
“長德公還有何事”圖真訝異。
“這老夫雖然不是修士,但是跟楚州修士打了這么多年交道,經常協助他們度過奪舍后的那段不穩定時期,所以對魂魄尤其是修士神魂還是有所了解的,一個人是不可能變成另外一個人的。”
長德公捋著胡須,滿臉納悶地問,“老夫想不明白,巫錦城究竟是如何完美無缺假扮岳棠的”
圖真“”
問得好,他也想知道。
楚州修士心底肯定也藏著類似的疑惑,只是沒問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