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點點頭“繼續叫人盯著,等璉二爺回來叫他趕緊回家。”
“哎。”
“等等,你父母那邊可有什么話”
“沒有呢,我爹跟著琮三爺,等我晚些再去問問。”
“去吧,還有大太太那邊,多問幾句。”
“哎,奶奶放心。”
兩人交頭接耳幾句便分開,小紅又出去,王熙鳳則回屋,將帶來的人和之前留下的人統統叫來。如今家里的管家權在二太太手上,她已經不想了,但自己這院子還是握在自己手里踏實。
晚上賈璉回來,聽王熙鳳轉述老太太的話,眉頭緊鎖“老太太想得好,只怕是不成。今兒你猜我瞧見誰了除了兩個表妹夫,我還瞧見八貝勒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清格局,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甘于平庸。賈琮、賈蘭若能考中科舉自然是好,但如果沒有榮國府作為根基,僅憑他們的名次,幾輩子也爬不到榮國府這樣的高度。
從龍之功,誘人如斯。
“他們還和八貝勒有聯系難怪你不叫我寫信來,姑母也明里暗里不許我和京中聯系,這關系扯上可就斷不開了。”在外頭走一遭,王熙鳳也長了見識。
賈璉坐在椅子上,看著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間“等事情了了,盡快回江南去吧。”
晚春的風透過窗子吹進屋,吹得燭火搖曳,仿佛隨時會熄滅。就像這大廈高樓,搖搖晃晃。
三日后,寧國府那邊喪禮收尾,除了牌匾上掛著的白布,已經看不出府上剛舉行過喪禮。
薛蟠在家休養了幾天,皮外傷經過處理已經沒有大礙,內傷只要他不說也沒人知道。外出做生意不成,回來還要和婆娘干架,在家待不住便又重新開始找狐朋狗友飲酒作樂。
賈寶玉自然是其中一個,但出于意料,往常從不與他們往來的賈琮竟然也答應了邀請。
“琮兄弟,如今你也是過了科舉考試的人,還出來與我們飲酒,大太太可能同意”薛蟠帶著幾分戲謔,反正他這輩子是不可能科舉入仕,也不知道科舉是個什么流程,只管跟著調侃取樂。
賈琮將杯中酒喝下,擺手“快別說了,大太太雖盼著我讀書有成,可到底不是生母,哪有真心為我好的不過是盼著我給她爭口氣,我也只好裝出著急的樣子來罷了。不信你們問寶二哥,他怎么不叫環哥兒出來,難道不是親兄弟”
“好好地喝酒,提他做什么”賈寶玉皺皺眉。如今家里沒有可以玩笑的姊妹,他對家里的兄弟們一點都不想多提。
薛蟠看看他們,哈哈大笑“隔著肚皮的終歸不親近,今日咱們喝酒高興不說這個,來,喝”
“薛大哥請”
眾人紛紛舉起酒杯回應,賈琮同樣,但他將酒杯放到唇邊的時候悄悄看著別人,見沒人看向他這邊,迅速將手中酒漏掉半杯。
等薛蟠喝完酒看見眾人空蕩蕩的杯底,十分高興“沒想到琮兄弟第一次跟我們出來就這么給面子,雖然年紀不大酒卻能不少喝,來來來,今天不醉不歸”
這邊熱熱鬧鬧不醉不歸,另一邊林蘇邀請了柳湘蓮,“偶遇”賈蕓和醉金剛倪二。林蘇與賈蕓認識,四人打過招呼,就聚在賈蕓家里。
酒過三巡,賈蕓感慨萬千,說當年全靠醉金剛倪二仗義相助,又說母親病逝有小紅仗義疏財等等,如此有情有義之事,引得柳湘蓮十分敬佩。
“倪兄果然豪氣,難怪看你們二人關系匪淺,小生敬佩,合該敬你們一杯。可惜未能得見你們口中的小紅,如此情義女子,實在罕見。”
倪二大笑“柳兄弟這就是你的不是,這位小紅姑娘如今可是賈兄的紅顏知己,豈是你說見就見的”
“哦原來如此,是我唐突,自罰一杯。”
“哈哈哈,倪大哥說笑,柳兄弟不必介懷。”客套兩句,賈蕓忽然嘆氣。“說來是我沒本事,這么些年也未能攢下幾分家私,不知何時才能上門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