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靳身上的校服穿得工整,拉鏈都拉到了頂端,臉長得又白又俊,不露鋒芒的內斂,看著就是一好學生,跟成天偷雞摸狗打架鬧事混日子的學生完全不搭邊。
被壓在墻上的人罵罵咧咧,“砰”的一聲,匕首擦著他的臉插在了墻壁上,墻灰往下落,握著匕首的手筋骨有力,骨節漂亮,他一下沒了聲。
“還找了幫手是吧。”一米九指了指江臣遇,又指著展靳冷笑,“今天干脆都別走了。”
江臣遇“我說了,沒他什么事兒。”
“大家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這么暴力做什么。”展靳講和道,“斷胳膊斷腿的多難看。”
這話聽著威脅似的,還嫌不夠招仇恨。
已經動了手,是沒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眼見氣氛烘托到了一定地步,一陣河東獅吼響徹天際。
“你們干什么的哪個班的”
靠近校門的方向,穿著西裝挺著個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氣勢洶洶走來,幾根稀疏的頭發被風吹起,露出禿了半邊天的頭頂。
來人是學校的教導主任。
江臣遇看著走來的人,站在原地沒動,手腕忽而被人攥住,力道扯得他往右邊傾斜,腳下趔趄兩步,掙了一下手腕,沒掙開,抬頭看見展靳的側臉輪廓,怔了一秒的功夫,腳下莫名其妙順著力道快步跑了起來。
另外幾個人也反應了過來。
三撥人前中后的跑了起來,教導主任追著一米九跑,一米九追著展靳他們跑。
街道上兩邊商鋪開著門,有人坐在門口嗑瓜子,大路上一覽無余,他們成了一道風景線。
教導主任常年和學生斗智斗勇,體力很不錯,追了他們一條街才被甩掉,但展靳和江臣遇還沒停,一開始是展靳拉著江臣遇跑,后來展靳的速度慢下來,變成了江臣遇拉著展靳跑。
一米九還追在身后,倘若不是有展靳,江臣遇已經不想跑了,那幾個心黑手臟,展靳算是被他牽連,他們把展靳也算了進來,不會讓展靳輕易走。只有他一個,他能抗,有展靳,他不一定能顧得上人。
他們拐進了一個巷子,里面七彎八拐的很繞,展靳他們跑進了一個死胡同,江臣遇把他甩墻上,肉體和墻碰撞發出一聲悶響,展靳肩胛骨撞得鈍痛。
“你就不能溫柔唔”展靳一句話沒說完,被江臣遇捂住了嘴。
幾秒后,外面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又停下,有人罵了兩聲,挑了個方向,腳步聲遠去。
江臣遇緊繃的肩膀松弛下來,手背被展靳食指輕點了兩下,他才意識到還捂著展靳嘴,手剛松了一點力道,就被展靳扯了下來。
他額頭出了一層薄汗,打濕了發尾,臉上浮著一層潮紅憋的,臉頰旁邊還有幾道更紅的指印,他后背抵著墻壁,仰起頭,下顎線線條繃緊,張嘴大口喘著氣。
他校服整潔得變得亂糟糟的,活像被人蹂躪了一番。
江臣遇指尖蜷縮了一下,掌心有點濕,視線飄忽的落在他紅了的喉結,別開臉,突然不太敢直視他。
風拂過臉頰的感覺,極速奔跑升上來的心跳,快要窒息的呼吸,灼燒的肺部,都后知后覺的涌了上來,江臣遇喘著氣,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展靳緩了緩,江臣遇再不放手,他是真要被捂得沒氣了,力氣那么大,沒一點透風的縫,往死里捂,不知道的以為多大仇。
“謀殺啊。”他喘過氣道。
也虧得這一米九真就光長個兒不長腦子,三個人一齊都往一個方向跑,能逮著人純屬運氣。
江臣遇“抱歉。”
展靳聽到這一聲道歉,詫異的看了江臣遇一眼,江臣遇皺眉問他什么意思,展靳沒別的意思,只是沒想著他會這么輕易的說這倆字。
展靳“沒聽清。”
江臣遇“那就算了。”
“唉。”展靳鞋尖抵了抵江臣遇的鞋,“潘云熙是你什么人啊”
江臣遇鞋子往后撤了撤,“跟你沒關系的事兒,少打聽。”
“那幾個體校生,找他的吧。”
他們穿著隔壁體校的校褲,身份很好猜。
展靳笑了聲,嗓音倦怠,“他們給潘云熙遞情書,你這么緊張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