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灼垂頭看他,雖然背著光看不清五官,但季聽卻也感覺到了幾分危險。
他平常很會掐著分寸,知道再鬧下去就會挨訓,便立即收斂,像是什么也沒發生過似的目視前方。
升降機停在了29層,鐵欄咣當開啟,戚灼這才開口“我警告你啊”
“我錯了。”季聽飛快地跨出了升降機。
兩人從那些堆放在通道里的物品中側身而過,又避開了幾名追逐打鬧的小孩。
“季聽哥哥。”
“季聽哥哥好。”
小孩們在看見季聽后都很親熱,卻不敢和戚灼打招呼,都縮著脖子飛快地跑了。
季聽卻一路都在和其他人打招呼,叔叔嬸子奶奶地喊得很甜。直到兩人停在b26屋門前,他都還探著頭和隔壁家的人說話。
“季聽啊,你來,劉奶奶問你點事。”
季聽去了隔壁,戚灼在門框上摸下一把鑰匙,打開鐵門進了屋。
“劉奶奶您說。”
老人壓低了聲音,語氣有些神秘“戚上尉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那他有沒有對象”
季聽略一停頓,很自然地笑道“當然有了。”
“有對象啊”老人露出明顯的失望,卻又問道“那怎么從來沒見他對象上門過”
“經常來啊,只是您沒遇到吧。”季聽笑得又甜又真誠,“劉奶奶,您問這個做什么呀”
“沒事沒事,就有人托我問問。”老人擺了擺手。
“哦,那我回去啦。”
“好好。”
季聽走出屋,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來,沉著臉推開了隔壁房門。
這間狹小的屋子只有幾個平方,窗戶兩旁各擺著一張上下床,家具就只有一張小桌和三條獨凳。一圈墻壁上釘著吊柜,既節約了空間,也能存放不少物品。
房間雖然小,右側卻有獨立的衛生間,此刻門口的塑料簾拉著,傳出來嘩嘩水聲,簾子外的地上散亂丟著扔出來的衣褲。
季聽從吊柜里取出一條褲子換上,將換下來的褲子地上的衣物一并放進盆里。
“崽。”水聲停下,戚灼在簾子后喊人,“我忘記拿內褲了,給我遞進來。”
季聽沒理他,戚灼又喊了兩聲后,撩起簾子一角,露出濕漉漉的腦袋和半片結實的胸膛。
“視聽器沒電了”
季聽正在門口撿戚灼脫下的襪子,再將倒在地上的軍靴擺好,眼睛分明看得見。
戚灼抹掉臉上的水珠,問道“不給我拿是吧”
“不拿。”季聽板著臉蛋兒垂著眼。
“長反骨了給我擺臉色看”
“不敢。”
“行。”
塑料簾子嘩啦一掀,戚灼就那么光裸著身體走了出來。
他不遮不擋,神情自若,頸子間掛著一條楓葉狀紅玉墜子項鏈。隨著他的步伐,水珠順著塊壘分明的肌肉紋理淌落到地板上。
他走向屋對面的吊柜,伸手去取里面的內褲,腰腹間的肌肉繃緊,拉出流暢優美的線條。
“我的內褲呢”翻找過那簡單的幾件衣物后,他頭也不側地問。
“自己找。”
“我找不到,是不是晾在通風房沒有收回來”戚灼依舊盯著柜子。
“今早收回來了的。”
“那在哪兒”
季聽回道“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