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人已經看見了他們,大喝道“還在磨蹭什么呢快把東西搬到實驗室里去。”
實驗室很大,還被分成了若干小區域,十來名研究人員正在忙碌著。季聽剛放好培養皿,別在衣領上的通話器便在閃爍,還發出滴滴的聲音。
他低頭一看,是戚灼,連忙小跑出實驗室去通道里接聽。
“哥哥。”
戚灼的聲音很平靜“崽,我需要用一下你的試聽器充電裝置。”
季聽毫不遲疑地回道“你在哪兒我給你送來。”
“不用,你在家等著,我派人來取就行了。”
“我現在還在給王鐵板搬東西,馬上就回去。”
病房里,戚灼結束通話,慢慢踱到病床前,俯下身近距離看著那人的臉。
“像,的確是像換臉手術還是找的個聾盲人沒換成一模一樣,而是弄出一定的年齡差,這是更加具有說服力”戚灼盯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但那笑意卻沒到達冰冷的眼底,“是誰派你來的,處心積慮演這么一出,居然把手伸到老子的人身上了”
半個小時后。
季聽在恢復視覺和聽力后,第一眼就看見了戚灼。
他又驚又喜,立即就要撲上去,但戚灼卻戒備地退后兩步,用一種極其陌生的冷冰眼神看著他“你是誰”
季聽心頭的喜悅散去,這才發現眼前的人和戚灼不同。
他太年輕了,英俊的眉目間帶著著幾分青澀少年氣,渾身氣質鋒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少了戚灼那份沉淀的穩重和內斂。
他是戚灼,卻像是記憶里的,曾經的戚灼。
但哪怕是記憶里的戚灼,也不會用這樣的冰冷語氣和他說話,像是在審訊一名犯人。
他覺得中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曲折,比如戚灼受了傷暫時失憶,或者容貌出于什么原因被暫時改變。
他努力對戚灼講那些兩人之間的事,講飯團,但面前的人眼神越來越凌厲。他想站起身靠近,卻被兩名沖進來的士兵反剪雙臂按在了床上。
季聽既困惑又惶然,費勁地轉頭去看戚灼。
戚灼站在一旁,眼睛被掩映在帽檐下看不清,只看到那薄薄的嘴唇緊抿著,下巴繃出一個凌厲的弧度。
不對,這一切都不對
并沒有什么暫時改變容貌,也并沒有失憶。
季聽重重喘著氣,腦內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讓他手足冰涼,背心瞬間滲出了一層冷汗。
“戚灼在哪兒你們把他弄到哪兒去了”他死死盯著戚灼。
“什么意思戚灼在哪兒”戚灼瞇了瞇眼,“你又在玩什么花樣”
話音剛落,他便看見這人的神情陡然改變,那雙和季聽可謂一模一樣的眼睛里露出狠意。
“我知道你不是你們把他弄到哪兒去了他在哪兒”季聽又開始掙扎,白皙的脖子上凸起了青筋,眼底迅速充血發紅。
兩名士兵死死按住他,季聽突然一個擰身,一拳擊在身后那名士兵臉上。同時右腳向側方踢出,把另一人踢得倒退,撞翻了病房內的小柜。
臉部挨了一拳的士兵眼都睜不開,流著淚去摸腰間的槍套,季聽一個肘擊頂上他胸膛,另一只手飛快地拔出那把槍,就要抵上他的頭。
可他的手臂才剛抬起,虎口處就一麻,剛握住的槍支掉落,被一只手在空中接住。接著喉嚨發緊,頸子箍上了一條手臂,太陽穴也被頂上了冰冷的槍口。
“別動”戚灼冰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季聽舉起雙手,在戚灼的命令下慢慢轉身,眼睛卻在不動聲色地找尋著機會。
可當他目光落在窗外時,像是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視線頓時凝滯,神情露出震驚,舉著雙手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