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季聽聽到動靜,驚恐地仰頭問戚灼。
還不待他問出第二句,戚灼便將狗蛋遞了下來“接著”
季聽聽到戚灼的命令,下意識便松開扶梯,伸手去接狗蛋。戚灼剛將狗蛋遞下去,還不待他接穩,便鏘一聲關好了內艙圓門。
當那沉甸甸的肉團子落在季聽懷中時,他倏地就往下溜,半滑半摔地跌在了底艙。
他這下摔得不輕,身上還壓著狗蛋,一口氣回不上來,只仰著頭大張著嘴,眼前陣陣發黑。
狗蛋從他身上翻開,踢蹬著兩腳側頭去看他“啊,啊。”
戚灼關好內艙門的瞬間,那兩條觸手已經襲到面前,他一個仰躺倒地,迅速朝旁邊滾出半圈。
一團黑影朝著他撲來,他想也不想地揮出一拳,那團黑影被擊飛撞在了艙壁上,他再迅速爬起身,躲在了操縱器后面。
機甲艙內多出了三只螅人,每一只都只得初生嬰孩那么大。它們上半身有一層銀白色的軟鱗,鱗片上沾著透明粘液,還摻雜著星星點點的血絲。
三只螅人瘦骨嶙峋,卻也生著尺余長的觸手,其中那根主觸手剛攻擊過戚灼,應該可以伸展到兩米長。
“嘶”小螅人朝戚灼張開嘴兇狠嘶叫。
因為剛出生,它們的滿嘴牙只有一些細小的凸起,但那幾只冰冷豎瞳,已經露出野獸般的嗜血和殘忍。
戚灼被三只小螅人堵在操縱器后,竭力穩住發抖的手,舉著匕首弓起背,看向艙門方向。
他現在不能去往內艙,只要那內艙門一揭開,不光是他自己,連著下面的兩個崽子都要完。但從這里距離艙門還有一段距離,他不知道能不能沖出去。
三只小螅人并不給他機會,一起嘶叫著撲向了他,三條觸手也同時發動了進攻。
。
副艙里,季聽終于緩過來氣,聽到頭頂傳來砰砰撞擊聲。
“啊,啊。”狗蛋趴在他旁邊,伸手去摸他的臉。
“成火哥哥還在上面,成火哥哥沒下來。”季聽撐著身體坐起來,剛哭了兩聲又收住,流著淚對狗蛋道“我要上去,你就在這里。”
季聽走到扶梯前,抓住扶手往上爬,哽咽著道“蛋蛋乖啊,不要哭,爸爸背著你爬不上去,等會兒讓媽媽來接,你不要哭啊,嗚嗚”
“啊啊。”
“好乖,嗚嗚”季聽迅速往上爬,中途看了眼狗蛋,看見他聽話地坐在地上仰頭看著自己,便哭著夸了他一聲好乖。
季聽爬到扶梯頂,伸手去推那圓艙門時,才想起上面還有個肚子炸掉的人。
他剛才將那一幕原原本本看在眼里,包括那碎裂開的肚皮,飛濺的鮮血,噴涌出的血肉,像是只炸開的西瓜
季聽全身僵硬,抬起的手定在空中。
那一幕太過恐怖,讓他光是想起來牙齒都在打戰,實在是不想上去,不想再看到那個西瓜人。
可頭頂又是砰的一聲,像是什么東西被撞翻。
想保護戚灼的念頭終于壓過對西瓜人的恐懼,季聽手上用力,將那圓艙門推開了一條縫。
濃重的血腥味涌入鼻腔,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見西瓜人的雙腳,那人依舊坐在艙壁凳上,兩條褲腿已經被鮮血染紅,鞋幫也浸泡在一層厚厚的血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