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雖然曾經見過凱旋二廠內部,也知道峽谷里這看不到頭的水泥小屋是用來關押章魚人的,但現在見到這一幕,才更真切地感覺到了沉重和憤怒。
峽谷里的士兵主要是防著那些章魚人,沒想到孤島上還能有外人進入,所以防備并不是太嚴。他們要么走來走去地抽煙,要么靠在墻上打盹,并沒留意到有兩人正在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
打開的粒子槍原本也有撲撲聲響,但這點響動被徹底淹沒在工房的機器轟鳴聲里。不斷有士兵悄無聲息地撲倒,兩道人影迅速通過,繼續往前行進。
在干掉了七八名看守士兵后,兩人終于看到了左邊崖壁上的那條狹縫。
“是這兒嗎”
“對,就是這里。”
進入狹縫后,戚灼抬腕看了眼手表“里面就是于成兵和陳玉龍的住所。我們的時間并不多,他們應該是整點換崗,還剩下半個小時就會發現大門口的死人。”
這條狹縫穿過山壁,光線昏暗得連路面都看不清,季聽被戚灼拉著一路向前跑,同時機警地打量四周。
“怕嗎”戚灼剛問出口,便在季聽回答之前截住了他的話“算了,不用回答我。”
“怕的,很怕的。”季聽卻還是回答了,并一手捂著自己胸口,“剛才我開槍的時候胳膊都在抖,心里也跳得好快,兩條腿都在發軟前面有人殺了”
戚灼在季聽朝著前方舉槍時,手疾眼快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噓那只是塊石頭。”
“哦。”
狹縫的盡頭是山腳下的一小片空地,三面環海,只有這一條出入口。空地一圈全是亂石,正中卻修建著一棟小樓,雖然說不上漂亮,但門窗陽臺俱全,和凱旋二廠那些灰撲撲的水泥房明顯不同。
季聽被戚灼拖到一旁的大石后蹲著,他探頭往外看,看見幾名端著槍的士兵,閑散地靠在外墻上抽著煙。
“一共是六個人。”季聽用氣音道。
戚灼微微瞇起眼“這島嶼通往外界的唯一的通行工具就是飛行器,所以平常人來不了,這一路上的防御也都不算嚴。可這么隱蔽的住宅樓,為什么還守了六名值崗士兵”
季聽略一思忖就明白過來,兩眼閃著光“那是江水肯也來了”
戚灼點了下頭“他此時肯定就在樓里,這些士兵是他的貼身護衛兵。”
六名值崗士兵神情輕松,還低聲說笑著,顯然知道這島上很安全。他們抽完煙后,便回去各自的崗位,兩人去了小樓后方,左右兩邊各一人,剩下兩名依舊留在正門前。
這里太安靜,戚灼知道不能使用槍,便對著季聽耳語“你就在這里等著我。”
不待季聽戶回應,他便在四周那些亂石的遮擋下,朝著小樓左邊貓腰行進。
左邊只有一名士兵,戚灼倏地沖到了他身后,一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腦袋。只聽咔擦一聲頸骨脫位的聲響,那士兵便軟軟滑在了地上。
兩名士兵一左一右守在小樓背后,左邊那名看著前方的海水,有些感嘆地道“這有什么好守的前面全是海,海水里還有毒,連條魚都沒有,我們盯著它做什么呢”
沒有等到回應,他轉頭看去,卻沒瞧見本該站在右邊的士兵,便走了過去,嘴里抱怨道“剛守了還沒兩分鐘又跑了,哪來那么大的煙癮,明明”
士兵的話斷在嘴里,怔怔看著眼前一條往地面灑落的紅線,伸手摸了下自己脖頸。他想說什么,喉嚨里卻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并慢慢向后倒了下去。
戚灼處理掉三名士兵,悄悄繞去了另一邊墻。但他剛拐過墻角,準備撲出去的動作就頓住。
這面墻的士兵撲在地上,脖頸下方暈開了一灘鮮紅。季聽正將刺入他后背的匕首拔出來,將刀刃上沾著的血擦拭在他衣服上。
現在僅剩下正門方向的兩名士兵,戚灼和季聽一人一個迅速解決掉,再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二樓通道兩側都房門緊閉,只有通道盡頭的會議室亮著燈。戚灼大踏步走到會議室前,一把推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