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敲響的時候,我正在夢里跟我的導師據理力爭說這個課題有問題我跟天才博士討論過了要多測幾組數據才行,導師還跟我打哈哈說能趕得上學會發表就行,補測數據可以等學會之后再說嘛。
我說不行,學會之后我不就畢業了嗎,畢業之后鬼才要繼續做這個實驗不對啊,等一下啊,我不是已經畢業了嗎
醒過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半天才反應過來我是真的已經畢業小半年了,我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倒霉學生了,我現在可是個有后臺的小老板了。
而我的后臺,某位正在接受懲罰的壞孩子,此刻還在盡職盡責地敲我的房門。
我說好了好了你可以不用敲了,我起來了。
門外傳來了他的聲音,說老板你要是困可以再睡一會兒,現在是看日出的時間門,不過距離八丈島還有一段距離呢。
我說算了吧,醒都醒了,不看一眼日出真的很虧。
我并沒有化妝的習慣,穿衣服也偏向隨意,所以從起床到出門平均只要五分鐘,快的話,三分鐘也不是做不到。
出門之后,我就看到了在走廊盡頭等著我的諸伏景光。
就是說,明明大家都只睡了三個小時,為什么我感覺自己要困成狗了,這個人還能這么精神抖擻啊
可惡,每次看到這個都想吐槽,你們日本人真的全都不用睡覺的嗎
清晨的海面空氣格外清新,腥咸的味道伴著微涼而潮濕的空氣一并卷入肺葉,很是讓人醒神。
八丈島在本州島的東方,船頭指著的方向,恰是日出的方向。
我們走上甲板的時候,灰藍的天幕已經泛亮,鋪散的光暈以遠方的光弧為界限,分別鋪散在了天和海兩個面上。
船頭破開海面,推著潔白的浪花向兩側翻涌,粼粼的波光也隨著漾開,在第一線陽光劃破海的盡頭時,泛起燦金色的光。
海面到這個地方已經很是開闊,看不見東京灣兩側的碼頭和建筑,也沒有時不時出沒的礁石小島,前方只有一望無際的海面,仿佛能延伸到世界彼岸。
迎面的風吹來,掀起發絲和衣角,稍有些涼,卻吹不涼被這樣壯闊的風景翻涌起來的熱情。
在這樣的風景下,任誰站上船頭,都會想要張開雙臂,感受那種與海風、與世界擁抱的感覺吧。
于是我也這樣做了。
“要試著說一次那個嗎”
站在我身后的諸伏景光問我。
我側頭,投去一個有些困惑的眼神。
“ithekftheord”注
我反應了一下,才依稀想起這似乎是泰坦尼克號里的臺詞,之前毛利蘭在哪個劇場版里好像也說過一次。
不過我不怎么看電影,即使是泰坦尼克號這種經典中的經典,也只是聽過個梗概而已。
我非常誠實地跟他說我沒看過這個,也沒有這樣的情懷。
后半句話我沒說出口,但是我心里想的是,畢竟我們都在船上,柯南也在船上,這個時候講泰坦尼克號的臺詞,多多少少是有那么點不吉利了。
“不過一定要說的話”
我回頭看著他的眼睛,那雙海藍色的眼睛與破曉的海面很像。
“其實我也有很想說的一句。”
赤金色的光球自海平線探出了淺淺的一個弦,接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向上攀著,將金色的光鋪散在他的眼底。
我看著他眼中的日出,看著被日出的光吞沒的我的影子,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ithekfyou”
太陽剛升起的時候,偵探團的少年們也從客艙里跑了出來。
聽到小孩子的聲音,我趕忙退開了一點,轉過頭,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結果我就聽到了大嗓門的元太在那里嚷嚷啊,是小籠包的大姐姐和大哥哥在那里
聽我說,元太,我真的不叫小籠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