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陪伴過他分秒,也不曾在他難過時送上安慰,甚至沒有同他說過任何一句話。
這是喬言的十八歲,經歷痛苦后正修補傷痕的十八歲,跟蘇杭重修舊好的十八歲。
她如此年輕,如此稚嫩,卻被蘇杭拱手相送一個滿是希冀的未來。
喬言,你何德何能。
他為你做了這么多,你卻還困在那些牛角尖里,一次次把他推遠
“喬小雨”蘇杭忽然把手放在她的頭頂上。
喬言被迫結束傷感,抬起頭看著蘇杭。
蘇杭拍了拍她的頭“你寫給我的郵件,后來我每一封都認真看了,那些名人傳記,我也都讀了。感謝你啊,幫我長大。”
喬言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她偏過頭看著正冉冉升起的太陽,忽然對明天充滿了希望。
晚上三位合伙人聚在一起商議合作細則。
柏知樾站在喬言的臥室里,盯著她一書柜的書出神。
喬言坐在書桌前,用筆記本電腦查資料,想多了解一下少兒培訓行業的內情。
“明天出成績,你緊張嗎”沉默了好久之后,柏知樾忽然開口。
喬言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柏知樾嗤笑一聲,揉了揉喬言的頭頂,“沒關系,沒考上,留在烏海當小老板娘也挺好。”
喬言白了他一眼,“我要是真沒考好,就怪你這張烏鴉嘴。”
柏知樾打開窗,熱浪涌進來,風聲把客廳里的談話聲蓋住一些。
他回頭,看向客廳的方向,蘇杭筆挺地坐在兩位長輩面前,正展示著他超齡的談吐和見識。
喬言喜歡這樣一個人,并被這樣一個人喜歡,應該所有人都會送上祝福吧。
柏知樾心里冷哼,還好他一開始就知道喬言喜歡這家伙,還好喬言是個坦誠的姑娘,而這家伙是個值得她喜歡的人。
否則
“你今天去哪兒了”喬言的發問打斷了柏知樾的思緒。
“去岳家了。”
“去做什么”喬言最害怕他去他外公家,他那個冷血的外公和在家說話挺不直腰板的媽媽,帶給他的東西從來都跟愛無關。
“老頭病了。”柏知樾混不吝地說,“怕是活不久了。”
喬言沒吱聲。
柏知樾又道“可能是良心發現,說留了套房子給我。”
喬言還是沒說話。她想起柏知樾身上的傷痕,那是比她額角的疤更慘烈的存在。
他外公是為了彌補可是留了套房子又如何。那些傷害永遠不能被金錢填補。
“我沒要。”柏知樾結束這段對話。
喬言被熱風吹的頭疼,關了窗,突然想起那個她回不去的家。
這一年半,她只見過喬安誠一次,那天父女倆說了不到十句話,她就崩潰逃走。
后來她再也沒接過喬安誠的電話。
半年前的春節,她爺爺打來電話,說去年深秋,喬安誠病了一場,她作為女兒,竟絲毫不關心,大罵她無情無義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