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進入北齊的第一天開始,但凡想達到目的,上到九五之尊,下到黎民百姓,她都是用錢收買,都過去這么久了,這招依然百試百靈。
“孤沒有黨羽。”他沉默半晌,才給了個回復。
陳雪瑩瞬間黑了臉,“你個沒用的,路邊的乞丐出去討食,都知道拉幫結派。你一個儲君連根羽毛都沒有。本宮好苦的命啊,早知如此,還不如去嫁只鳥,人家全身都是羽毛”
她說這話太過難聽,男人也立刻沉下臉,眸光陰沉地盯著她瞧,似乎要對她動手。
陳雪瑩此刻已經不怕他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踩準了陸昭的底線。
這種刻薄的話,若是出自旁人之口,早就被北齊太子給分尸了。
不過她身為太子妃,以及他的債主,之前又搭救過四皇子,有幾分恩情在的,只不過是過過嘴癮罷了,他是不會對她動手的。
陸昭的眼神變了幾次,哪怕陰狠得都快溢出來了,陳雪瑩也不為所動,甚至還撇著嘴角沖他冷笑,絲毫不懼,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他知道,她是拿捏住了分寸,用強那是不可能的,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打殺。
正因為如此,眼前的女人才越發囂張,簡直恃寵而驕。
男人的視線掃了一圈,想要抓住她的缺點,最后他的視線停留在手中的茶盞上,一仰頭將茶水灌下肚。
“太子妃所言甚是。”他聲音低沉,直接承認了,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嘖,你用得是我的茶杯臟了臟了。”陳雪瑩略帶嫌棄地道。
陸昭放下茶盞,又拿起旁邊的空杯子倒了一杯,再次一飲而盡,直到把四個杯子全喝過一遍,最后甚至拿起茶壺直接灌了幾口,主打一個雨露均沾。
“孤不僅連根羽毛都沒有,還喜歡搶你的茶喝”
“陸昭,你個無恥之徒”她抓起茶壺就想潑過去,無奈里面空空如也,顯然被他喝完了。
當下投擲了過去,陸昭輕松接住。
“孤是無恥之徒,你是有病之人,太子妃之前說得對,你我二人果然絕配。”
之后的幾日,果然如陳雪瑩所說那般,五皇子滿月宴的事情,沒有引起任何波動。
哪怕民間都有傳聞,太子妃與新晉麗妃不對付,兩人不止一次的大打出手,可是宮里面卻毫無反應。
無論是前朝還是后宮,都像是忘了這件事一般。
那日參宴的女眷們,無一人喊冤,總是盯著權貴言行舉止的御史臺,也都啞了聲,像是收到什么消息一般。
至于麗妃這個苦主,也閉上了嘴,顯然是得了鐘海的警告。
陸昭都已經打點好手下的幾位官員,叮囑過一旦事情爆發,他們該如何應對,可一切風平浪靜,好似嘲笑他的小題大做。
這位儲君忍不住感慨錢果然是萬能的。
十一月底,氣溫已經越來越低,入眼皆是一片寥落的風景。
公主府外,陳雪瑩穿著厚厚的披風,手里抱著暖爐,正在和劉磊說話。
“劉將軍,本宮能夠一路平安來到北齊,并且在異國他鄉站穩腳跟,多虧了你與將士們。今日一別,不知何時還能再見,諸位路上小心。”她的聲音有些低落,情緒也透著幾分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