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草長相并不出眾,但皮膚極白,襯得人多了幾分秀氣。
“奴婢之前見到太子妃愛穿鞘紗,尚服局之前一直沒有,奴婢便不敢叨擾。這段時日終于有了這料子,奴婢就想著給您裁衣。”
她邊說邊摸出一塊手帕大小的料子,顯然是剛裁下來當樣品的。
觸手輕薄,在陽光的照射下,還帶著閃光,仿佛是鮫人制出來的,方得此名。
“蘭姑姑費心了。”
“不敢。”蘭草立刻躬身行禮,態度極其恭敬。
“行,量身吧。”陳雪瑩站起身,張開雙臂,大大方方地讓其測量。
蘭草親自動手給她測量,之后又商量需要的衣衫款式。
陳雪瑩抽空使了個眼色,很快跟隨蘭草一起來的兩個宮女,就被花蓉給領走了。
“蘭姑姑今日有何事這里沒有旁人,你便直說吧。”陳雪瑩輕聲詢問。
蘭草從衣袖里掏出一本賬冊,雙手奉上。
“奴婢進宮前,是麗妃娘娘的貼身丫鬟,進宮后便入了尚服局,想著能幫助娘娘幾分。可是畢竟不在身邊伺候,還是出事了。如今娘娘已經故去,臨走前身邊連個貼心人都沒有,奴婢去看她,她給了奴婢一本冊子。”
“她說她都要死了,襄嬪還想著算計她與您爭斗,她必然是不能讓襄嬪得逞的。只是力有不逮,已經無法報復回去了,如今將證據交到您手中,究竟如何行事,一切看您的意愿,她也管不到了。”
蘭草口齒清楚地將事情交代完,只是說到最后幾句,語氣忍不住哽咽起來。
畢竟是有過恩情的,如今卻天人兩隔,除了感慨造化弄人之外,心中也難免有些悲傷。
“放下吧。”
陳雪瑩接過之后,并沒有翻看,而是又說了幾句,便放她離開。
一直等蘭草走遠,她才打開,果然上面寫著襄嬪的罪證。
襄嬪之前對麗妃的哭窮,并不假。
她的確窮,一沒娘家資助,二位份不高,月例也不夠;她還想著補貼皇子。
處處都需要用錢,沒辦法,她就把手伸向了后宮的宮人們。
瑜貴妃掌權,宮中的賬冊必然是平的,讓人挑不出錯。
襄嬪在大方面賺不了錢,但是卻可以另謀途徑。
她竟然當起了情報販子,把后宮的消息往前朝官員手中販賣。
陳雪瑩忍不住皺眉,她這妃嬪當得是真憋屈,像這種情報頭子一般都是后宮有頭臉的宮人,相比無法出宮的宮女,容易出宮的太監們則會抓住這機會。
如今,襄嬪為了錢,竟然和太監們爭利,說出去簡直笑掉大牙。
她略微一沉吟,心中便有了決斷。
襄嬪之所以到現在沒翻車,一是她謹慎,并不是什么情報都販賣;二是有些官員知情,想要搭上皇子,故意送錢給她。
至于瑜貴妃是否知情,她傾向于知情。
瑜貴妃畢竟操持著后宮,襄嬪再如何小心,如此長的時間,也不可能滴水不漏。
至于瑜貴妃為何不發難,恐怕是還沒到撕破臉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