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切暗中監視這細。”
至于那竹簡上密密麻麻的字,嬴政冷笑一聲。
他確實不覺得昌平君會背叛他,可是他一次次的經歷告訴他,身為君王被背叛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單是放了這么多眼線探聽這一點,他就不得不警惕起來。如果昌平君什么都沒做,他會等楚國一事結束后將昌平君調回咸陽。
若是昌平君真的有反心,他絕不會手軟。
頻陽。
這幾日竟然有些熱了,王翦最近撿了不少鳥羽,給自己匝了個扇子。
他老神在在地拿了個羽毛扇給自己扇風,一時間越發覺得回歸故里是個好選擇。
李信與蒙恬一起攻打楚國,只要不出意外,未必擋不住項燕。他也不擔心秦國將領后續無人,近了說有王離,遠了說有李信,再往晚了說,不是還有尚謹口中那個未來的“奇將”
還能加上李牧家那個新秀和蒙家的孩子。
其實他覺得尚謹對戰場有一種近乎奇跡地參透,倒也是可以培養的。不過他看得出來,這孩子不像是愿意殺人的人,而且其實很排斥戰爭,要是手上沾了血,未必能堅持下來。
他就此隱退挺好的,不知怎么的就想起當年的李牧來了。自己和李牧年齡相似,選擇也挺像的。只不過李牧現在還奮戰在代郡,他倒是毫發無損地享受起鄉里生活來了。
不多時,寧靜被打破了,一陣車轱轆聲傳來。
不會是王賁,他這兒子還在掃清趙國殘余勢力。也不像是捷報,要是項燕這么快就輸了,那是他高看項燕了。
難不成又是王離這不是才回來沒多久嗎就又來了
他睜開眼,起身一瞟,卻愣在了原地。
一身玄衣的君王靜靜地立在那里,抬眸看向了他。
君上站在他家柵欄外面他不是老眼昏花了吧
奇了怪了,也沒聽說李信兵敗了,君上來找他做什么
不過他也沒再多想,開了門往外走,總不能把君上晾在外面,天怪熱的。
“君上,還請進來吧。”
嬴政并未言語,環視四周,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大約是愜意的。
雖說外表有些簡約,走進內里卻是寬敞舒適的。
二人對坐,王翦一抬眼便低下頭無聲苦笑,這一幕宛若當年,他哪里能拒絕君上呢。
當年君上歸秦時,他已過而立之年,而君上還是稚子。說他看著君上一點點長大都不為過。
當時君上尚且年幼,不知多少人的眼睛盯著君上。
像荊軻這樣的刺客,君上自幼不知遇到過多少次了,自從君上親政,開始攻打六國時,更是越來越多,區別只在于荊軻是已經靠近君上才被抓住的罷了。
他尚且記得那一次遇到刺客之后,他親手將刺客斬殺,他蹲下身為君上擦拭不小心濺到君上身上的血滴時,君上微垂的雙目。
“他們都想我死”這時的嬴政尚未習慣自稱寡人。
王翦以為少年是怕了,連忙安慰道“并非如此,是他們狼子野心。”
可嬴政隨即而來的一句話驚到了他“當寡人將天下掌握于手中時,他們能奈我何死的只會是他們罷了。”
“將軍可愿為寡人,為大秦征戰”嬴政這些時日有些陰翳的眉眼舒展開來,透出些笑意。
“喏,臣定隨君上,蕩平天下。”
君上宏圖壯志,他愿盡一份力。
君上說他老了,他倒也沒多難過,他都當祖父的人了,確實老了,比起李信自然算不得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