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子啊皇帝新冊封的公主叫什么來著”韋氏問。
“回太后,山月公主閨名高岄。”張德祿回。
韋氏說“名字一般,模樣倒是真不錯。”
登基大典時,韋氏在珠簾后遠遠的看了兩眼,那孩子穿著厚重華麗的公主禮服,美輪美奐,天生一副好皮相,整個京城能比得上的貴眷千金屈指可數,大概也就裴家那兩個姑娘能稍微比一比,卻也未必比得過。
腦子也挺聰明,典禮準備得有些倉促,并沒有給他們父女學習禮儀的時間,就統一讓儀官當場教學,那孩子竟能將儀官的每個動作都學得分毫不差,比她那偶爾禮儀出錯的父親要靈活多了。
“女兒生得貌美,想來江氏的容貌也很好,娶妻娶色,可不是什么好事。”韋氏又說。
一個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美人,就算燒冷灶燒到了個皇后之位,她也守不住已故的奉圣太后就是最好的例子。
張德祿附和“太后所言極是。”
“她人呢還在學規矩嗎”韋氏問高岄所在。
登基大典后一日,高儉就帶著高岄來拜見韋氏,但韋氏有意給他們父女一個下馬威,便沒見他們,只讓人傳話,說公主初來皇城,很多規矩都不懂,待讓教習嬤嬤教授過一段時間宮廷禮儀后再來拜見。
之后她派去的教習嬤嬤是一等一的嚴格,吹毛求疵那種,想必此時那丫頭正焦頭爛額,欲哭無淚呢。
張德祿遲疑了會兒說
“山月公主一大早便出宮去了。”
片刻詭異沉默后,韋氏震怒。
精致幽香的雅間內,一座比人高的香云紗繡屏后坐著個正在焚香的人,午后陽光照在他身上,仿佛鍍了一層金燦燦的光。
臧天羽恭謹上前,拱手作禮“見過少主。”
過了一會兒后,繡屏后那人才應了一聲,問“嗯。我這香怎么樣”
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低沉慵懶,頗有磁性,他按壓好了香紋,再用一支線香將之點燃,清雅如竹的氣味十分令人滿意。
臧天羽風塵仆仆,閑情雅致也一貫欠缺,誠實回答“屬下不懂香道。”
“無趣。”
繡屏后人影一動,走出一位頎長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目若燦星,清俊至極,比七尺有余的臧天羽還要高出大半個頭,淵渟岳峙,氣質卓然。
他修長的手上拿著個點燃的香爐,裊裊青煙繚繞,只見他將香爐舉到臧天羽面前,用手背輕輕揮了兩下,讓煙霧蓬松開,似乎希望臧天羽聞清楚后給出一點反饋。
然而此舉于不懂風雅之人來說實在有些為難,臧天羽無動于衷,兀自板著一張剛毅嚴肅的臉。
少年見狀也懶得再對牛彈琴,將香爐擱在窗邊矮榻一疊人物畫像紙上,問起他正事
“所以說,這么多年,人終于出現了”
臧天羽松了口氣,正式回稟“是,不過她又做回老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