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地回憶著細節,又疑心根本沒有這種狀況,一切都是自己過度焦慮之下產生的幻覺。
如此一來自然講得磕磕巴巴。好在老板們非但沒有打斷他,還以細心態度,認真聽他往下說著。
時間門推移,緊張情緒逐漸淡下,勞倫的口齒越來越清晰。
陸、岑也差不多聽明白了。事情本身就不復雜,無非是“旭日二號”行駛到無人區的時候撞上了星盜,被他們劫掠一番。
船上有人受傷,卻沒人喪命。部分貨品被帶走,也有部分貨品遭到損壞,但賬面上的財產沒被動過。據勞倫說,不是他們不想動,而是沒有老板進行認證,星盜壓根轉不出去錢。
“幸好,幸好。”勞倫擦一擦汗,“我有一個認識的運輸公司代理人,他們在其他星系的船也遇到這種事了。而且他們比我們損失嚴重很多,星盜直接攻破了財務系統,賬面上所有現金都被轉走了”
陸詔、岑煬都知道這種技術。聽起來玄乎,從原理上說其實不難。就是星盜把飛船上的系統拷貝到自己的終端上,再截取關鍵數據,對其他內容進行二次編寫。這么一來,原有賬號就在星盜手上重新誕生了,目標飛船上的一切賬務他們都能直接插手。
不過,“不難”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想要拷貝數據,就要先攻占艦橋。在偏遠星,這是常事。可到了羅萊索星系,哪怕是無人區,也有航路警察一天十數次的不定期巡邏。
襲擊“旭日”運輸船的星盜在這種情況下攻入艦橋,偏偏又沒那個技術
岑煬問“你升級了系統”
勞倫緊張“先生,我一直都在按照合同做事對系統進行的任何更改都要經過兩位老板的共同授權是寫在條款里的”
岑煬摸摸下巴“所以,他們其實是缺心眼”
勞倫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好在這時候,另一位老板開口,仔細詢問貨品方面的損失。
勞倫再度打起精神,專心應對。
他接到兩個老板即將抵達的消息、從警局趕過來接人的時候,警方的偵查工作已經接近尾聲。
對照出港登記單,目前確認的遺失物有“三百組深藍牌實驗機器人操作芯片,六百組同品牌家居機器人操作芯片”說了一大串,都是好拿又值錢的東西,“還有,二十組最新款異度機甲操作系統的芯片。”
最后一項看起來數量少,價值卻抵得上前面那些的總和。以至于勞倫一邊講話,一邊嘆氣,“那玩意兒我們藏得非常嚴,可還是被他們發現、帶走了。”
就算保險能賠,也不是今天就能到賬啊經由這一出,“旭日”的現金鏈直接斷了。
勞倫憂心忡忡,勉強拿“沒事,老板有錢,應該可以撐到賠償款下來”安慰自己。把氣順平了,這才繼續往下講。
“損失的話,主要在藥品區域。”他們并非專門的藥業公司,很難拿下對處方藥品的采購、運輸及銷售資格。但要只是非處方藥品,一切就沒有這么嚴格,“很多抑制劑都在他們翻找的過程中被打碎了,雖然它們的采購價不算很高,但總數比較大。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錢數。”
陸詔一邊聽,一邊在心里計算。
和勞倫擔憂的一樣,在陸詔看,他們最大的損失其實是“時間門”
“深藍”“異度”都是這兩年市面上新出現的牌子,背后是同一家名聲寥寥的小公司。
每一年,都有無數類似的小公司出現,其中82會在第二年消失,15會被其他已經做出規模的品牌并購,再剩下的才有可能獲得更進一步的機會。
這些數據或許沒那么精準,卻也是陸詔和岑煬進行了大量搜集、分析之后才得出的結論,有足夠的參考價值。
在試用過“深藍”“異度”兩個系列的產品后,陸詔直覺認為,這家公司應該會成為走到最后的那3。
不光是因為他家芯片明顯上了一個臺階的性能,也是因為背后公司在研發出這么優秀的產品之后,依然能保持獨立運作。公司的經營者,恐怕沒那么簡單。
因此,陸詔果斷更換了選品單上所有與這兩個品牌經營內容有關的貨物,并希望以一次成功的開局作為籌碼,取得兩個品牌芯片在羅萊索的獨家銷售權。
一家運輸公司已經不夠滿足陸詔的胃口了,他想做更多。
然而,現在
陸詔吐出一口氣,說“先帶我們去警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