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司徒朝暮一邊換鞋,一邊把沉甸甸的鑰匙盤扔在了鞋架上。這一圈鑰匙盤上吊著四十套房子的鑰匙,但其中只有十套房子是司徒朝暮自己家的,包括剛才租出去的404,剩下三十套都是其他親戚存放在她家的房屋備份鑰匙,無他,主要是信任她爸媽,不只是因為她爸媽的人品性格好,還因為她爸媽還是他們那個年代少有的讀過大學的高材生,而中國人,又極其尊重讀書人。
司徒朝暮換上了拖鞋,來到了客廳。茶幾上放著一罐可樂,一盤水果,還有一袋拆開了的薯片,裴星銘坐在沙發上,一雙大腳丫子互相交叉著搭放在可樂罐子的旁邊,背靠沙發墊,雙手交握枕在腦后,興致勃勃地觀看著大屏電視上正在播放著的籃球賽直播,那副懶散又自得其樂的嘴臉,真是比在自己家還自在。
“誰讓你拆我的薯片呢”司徒朝暮就是看不慣他這幅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嘴臉,“賠我十包,不然我打死你”
裴星銘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上的賽事“悍婦。”
司徒朝暮不甘示弱“渣男”
她絕對沒有血口噴人,因為裴星銘,就是一個十足十的渣男,前女友多的都能組成一個足球隊了,更可氣的是,他竟然還是一個長得特帥的渣男,練田徑的185體育生,濃眉大眼,寬肩窄腰,在一次又一次的訓練中曬出了均勻又硬朗的古銅色皮膚,荷爾蒙氣息特足,端正的眉宇之間自帶陽光值,蒙蔽了一個又一個不諳世事的純潔少女的雙眼。
裴星銘終于將視線從電視屏幕移到了司徒朝暮身上,無奈得很“我到底渣過誰啊你天天這么詆毀我。”
司徒朝暮瞪著他“你自己心里清楚”她盤著腿窩進了旁邊的短沙發上,又問了裴星銘一遍,“你到底來我家干嘛了你家不能看比賽”
裴星銘“二姑不放心你自己去簽合同,讓我來陪你,但是我來的時候你已經出門了。”
司徒朝暮無語“然后你就心安理得地在我家看起來了籃球賽直播你就不怕你妹妹遇到心懷不軌的歹徒”
裴星銘顯然更無語“歹徒那人不是和咱們一樣大么,還是個斯文人,再歹能歹到哪去”沉吟片刻后,他又感慨了句,“但是吧,你還別說,二姑真不愧是讀過書的人,斯文人,聽聽,這用詞多么的高級。”
司徒朝暮“”
我的哥,那是因為你太沒文化了。
“見面之前,我也曾以為他是個斯文人。”司徒朝暮回憶了一遍剛才和宋熙臨的相處經過,長嘆一聲,“我媽的情報有誤,那個人,和斯文這兩個字,不能說毫無關系,只能說半點不沾。”
隨后,司徒朝暮又著重形容了一下宋熙臨的打扮和長相,重點就是突出一個“兇狠”
“他身高八尺有余,貌比潘安顏如宋玉,腳踩一雙平平無奇的白色飛躍板鞋,卻踏步無聲,內力深厚令人發指,身穿一件樸實無華的黑色短袖,卻背著一把長約五尺的霸氣長刀,留著相當專業的道士頭據我初步判斷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混元髻一看就非善類。還有,他的眼神,看似淡泊如水,冷漠疏離,實則殺氣四溢,就連樓道里的蒼蠅蚊子都不敢輕易近身”
裴星銘“”
講武俠小說呢
裴星銘心里清楚,他這個妹妹,哪哪都好,盤靚條順性格開朗品學兼優幾乎是人見人愛,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說話太夸張給她一杯自來水,她能給你描述出來一整片波瀾壯闊的汪洋。
他忍無可忍地回了句“不用這么夸張。”
司徒朝暮卻斬釘截鐵“不我一點都沒夸張我親眼見證了他的絕頂身手”她又清了清嗓子,繼續抑揚頓挫地講述“那時,我站在消防箱旁邊,據我頭頂不到四十厘米的地方半懸空著一把沉重的扳手,扳手掉下來的那一刻,我內心驚恐萬分,清楚且強烈地感知到了厄運的降臨,身體卻無比僵硬,像是中了死神的詛咒,逃無可逃。他就那么靜靜地看著我,看著那把扳手,嘴角噙笑,雙臂抱懷,如此的氣定神閑,如此的志得意滿,就好像不是在看一把殺人的扳手,而是在欣賞一片慢慢落下的秋葉就在、那把扳手距離我的腦袋僅剩下零點零零米的時候,他出手了”
只見司徒朝暮突然伸出右手朝著虛空用力一抓“穩、準、快地抓住了那把扳手,動作凌厲而優雅,干脆而利落這,就是高手”
裴星銘“”
專業,這遣詞造句,真專業啊。
裴星銘毫不懷疑,這要是放在古代,司徒朝暮絕對是個名震江湖的高級說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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