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珠雨很詫異柳聆會這么問,她還是沒有靠近,只是隔著玄關柜的隔板看著對方。
柳聆原來的東西都送到了新房,家里的琴房、錄音室等等都一應俱全。
只是太過嶄新,還是有幾分冷清。
游珠雨“沒有,你怎么突然這么問。”
柳聆笑了笑“我以為你躲著我。”
她繞過玄關柜,走到游珠雨身邊。
入戶門的燈光只有一小簇,這個時候她像是從暗處走到了亮處,游珠雨才一天沒見她而已,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想很想了。
她的面色十年如一日的蒼白,仿佛只有看向柳聆的時候才染上人情味。
游珠雨毫不掩飾自己的目不轉睛,一邊說“我怎么可能躲你,我恨不得無時無刻不和你在一起。”
她們明明是人盡皆知的結婚,實際上里面的感情復雜無比,連柳聆都不知道怎么應對。
游珠雨格外坦誠,眼神也做不得假,這個時候柳聆才發現,不是游珠雨躲,是她試圖躲避。
但眼前人卻沒有半分被她責怪的委屈,只是問“你收工這么晚要吃點什么么”
“第一天搬家家里要開火的。”
也不知道游珠雨是從哪里回來的,夏天的襯衫胸口還別著一枚藍色的刺繡飛蛾胸針。
柳聆之前也打開過游珠雨的衣柜,小破平房的二層,沒有什么衣帽間可言。
昂貴的沒拆吊牌的衣服和樓下街頭的賣的五十幾三件的短袖放在一起,老式的熨斗機掛在墻上,游珠雨也有應酬,但她也不需要助理,到時間了自己開車和秘書會和,很難讓人想象她談的生意是什么。
她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帶著柳聆不懂的執拗,柳聆又想到夢中的游珠雨一頭白發來上墳的樣子。
柳聆想明明是我欠她,為什么她總是這樣呢
她反問“買菜了嗎”
游珠雨點頭“買了。”
她跟著柳聆走進廚房,柳聆開了冰箱,發現兩個月來也沒怎么見游珠雨真的開火。
小破樓的廚房鍋具都很有年代感,只是游珠雨好像只會清湯,但柳聆也沒見過幾次,這個時候問“你經常做飯嗎”
游珠雨搖頭。
她問柳聆“你呢”
柳聆想了想“家里人還在的時候做,后來就不怎么做了。”
她的父母早就去世,爺爺姥姥和姥姥姥爺也都相繼離世,親戚都沒什么來往,頂多過年來個電話。
游珠雨又問“那在徐家的時候呢”
她問得很平靜,柳聆看了她一眼,認錯人這件事沈書意都發微信和柳聆說過好幾次。
無非是代價太大了。
十年啊柳聆,一個人能有幾個十年的。
柳聆“也不用我做。”
她問“你很好奇我的這些年么”
游珠雨嗯了一聲,冰箱里都是康媛找人送來的菜,似乎不知道老板喜歡什么,什么都有。
柳聆“我也好奇你喜歡什么。”
她現在都不知道拿什么菜,沒想到身邊的人說“你。”
柳聆嘆了口氣,肩膀都松了幾分,游珠雨問“不能說么”
新房子也有魚缸,只是不同于游珠雨老房子里一缸的電子魚,這里的看上去活潑不少。
柳聆看了兩眼,點頭“可以說,就是感覺很少有人這么直白了。”
白發的女人身材瘦削,就算個高腿長,也沒有差不多身高的柳聆看上去健康。
游珠雨倚著廚房的玻璃門說“總比沒能說出來好。”
柳聆一聽就知道她在說從前“我之前是真的不記得了,前兩天我還咨詢了醫生,問我只失去你的記憶是什么情況。”
游珠雨之前沒想過其他原因,但溫梁韶終于把來歷告訴了她,游珠雨已經明白這段失憶到底是為什么了。
柳聆“醫生聽說我溺水就說我是因為這個原因,唯獨忘記你是因為你是我最深刻的人。”
她說著說著又問“吃辣嗎我看這里有云吞,包一碗。”
游珠雨“能吃一點點。”
柳聆點頭。
已經很晚了,她明天的行程游珠雨也知道,下午拍攝,晚上八九點收工。
所以現在大半夜包云吞也沒什么關系。
她走上前“我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