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寧知灼嘴上還有點不情愿，身體卻已經格外誠實地把頭湊了過去。
然后他的表情，隨著直播間里面的內容，由好奇變成了憤怒再變成了悲傷夾雜著憤怒。
等兩個直播看完，他已經忘記了寧姜整他的事情，反而扭過頭有些難過地看著寧夫人“這就是她這十幾年過的生活嗎”
在一個無法想象的貧窮環境中，充滿了暴力和咒罵。
寧夫人有些復雜地看著他“是。”
她就知道，她這個小兒子其實是寧家最心軟最善良的那個，寧海和寧知遠看到這個直播只會不為所動，就算她自己看到也只會有一點感觸。
但是寧知灼不同，他是會真情實感地難過。
所以當初寧海就評價過，就算寧知灼是大兒子，寧氏也不會交到他的手上。
“我給你看這個，只是希望你和姜姜和平共處。”寧夫人談了口氣。
其實她是知道寧知灼看完會心軟，就不會再去主動得罪寧姜，這樣至少能少點摩擦和沖突。
免得后面家里真的鬧得雞飛狗跳，寧海最后還要怪在她的身上。
寧夫人猜的不錯，寧知灼再下樓的時候，對待寧姜的態度果然好了不少，甚至看向她的目光里面還帶了幾分憐愛。
這一幕刺眼得讓剛練完舞下樓的寧嬌嬌差點維持不住表情。
不過寧知灼對寧姜的這種特別，結束得也很快。
因為他在晚飯的米飯里面吃到了一大塊芥末，而寧姜，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可惡
寧知灼咬著牙把飯硬生生吞了進去。
算了，誰讓她那么可憐呢
只是飯后，寧知灼還是找到了寧姜，還是那個問題“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弟弟，你討厭我了嗎我我不知道該怎么正常的姐弟相處，我以前的弟弟，他他和你不一樣，他總是喜歡喜歡欺負我我以為這樣和你玩，你也會開心的。”寧姜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完全沒有上午剛見寧知灼時那種得意洋洋的模樣。
寧知灼沉默了。
他想起來今天看過的直播間里面那個面色猙獰咒罵著“賠錢貨”然后追著寧姜打的少年。
是啊，她從來過的都是這種生活，怎么能要求她擁有正常相處的經驗呢。
等待晚上睡覺躺在床上的時候，寧知灼翻來覆去睡不著，回想自己回家時對寧姜的惡劣態度。
還有當時他心里那些惡意的想法。
都忍不住扇了自己兩巴掌那時候的他，和寧姜在汪家的那個姐姐又什么區別呢
他可真該死啊
寧知灼的這種想法持續到了第二天再次在牙膏里面擠到芥末的時候。
他咬咬牙，最后還是沒能忍下去，可是去找到寧姜，她又是委屈的模樣。
嗯，他忍。
后面的一段時間里，寧知灼就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不管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就連坐下都得先仔細檢查椅子上是否有膠水和墨水一類的東西。
偏偏他已經確定加入少年班，后續不需要再繼續參加高考，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可以待在家里。
而寧姜就算去上學也不會消停，有時候打電話說東西忘帶了讓他跑腿到學校，有時候干脆就直接說想吃東西讓他去江城的另一頭幫她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