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則無所畏懼,還騰出一只手來,用手機拍了個高空夜景,發給那還沒睡醒的倒霉蛋。
跳樓的那扇窗臨街,飛練先帶人到天臺,然后再從樓頂進入窗口。窗戶貼了封條,顯然已經被列入警戒范圍,飛練將窗戶輕輕一踹,玻璃碎了,這才順利進去。鐘言等到落腳才算松口氣“辛苦了,身上沒有割傷吧”
“當然沒有了,我怎么會那么脆弱,我將來可是要和你”飛練沒說完,轉身扭扭捏捏地走了。
這可真是青春期的煩惱,長大了,都開始有自己的小秘密了。鐘言搖了搖頭,打開了手機燈。
白色的手機燈能照亮的范圍不大,但是余光仍舊填滿了整間門房。這里是臥室,靠角的地方是一張雙人床,旁邊是一個簡易衣柜。墻上掛著的是雙人合影,應該就是跳
樓的那一男一女。
“現在再查肯定查不出什么了,警察和法醫一定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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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飛練跟著你。”鐘言說完往前走了幾步,越往前走越能聞到一股香味,像是木料的香味。
他從前見過很好的木料,大戶人家都喜歡用千金之木打造家具,整間門房里都能聞到上好木料的異香。可眼下這絕對不是,鐘言這鼻子是聞過好東西的,一下就辨別出是真是假。這香不是天然香,是焚燒過的線香。
清涼,又帶點單薄的溫潤,這是檀香味。
奇怪,這檀香味從哪里來的鐘言打著手機燈四處看看,手串沒震,說明屋里已經沒有鬼的存在。他先走到雙人照片的正前方,將那兩個人的面貌打量一番,照片里的人目光較為呆滯,而且兩個人都像有斜視一樣,都沒有看著鏡頭。
一個看左邊,一個看右邊。
鐘言立刻想起宋曉雅在無線電視頻里的神情。
看完照片,鐘言輕輕地走向了大衣柜。但或許是這屋里發生過靈異事件,總有被窺探的感覺,冷風陣陣襲來。忽然,耳邊響起一個微小的聲音。
滴答。
鐘言猛地看向天花板,只見上方已經被漏出的水洇濕了一整片,原本應當是白色的地方都變成了淺灰色。一滴水滴在了他的腳邊,突然,右側方咣當一下,窗子被風吹動,從緊閉變成了大開。
還好,窗戶沒有再碎一面玻璃。鐘言看向腳下的水滴,想起宋曉雅那邊也有過滴水聲,還有一種很奇異的吱吱聲,他一時半會兒辨別不出來。整個房間門不算特別安靜,一直有腳步聲,飛練和白芷正在客廳找線索,可這睡房里的一切都讓人感到十分壓抑。
然后,鐘言走向了木頭衣柜,開門之前先用燈光反復照亮。木料很普通,是合成料,做成了仿古的紋理和顏色。鐘言將手機貼近柜門,開門之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袖口里抽出木刀,把木刀當做手來開。隨著柜門逐漸被打開,一個人站在黑洞洞的柜子里,毫不避諱地和鐘言對視了。
是衣柜里的穿衣鏡。
鐘言確實被這嚇了一跳,誰能想到穿衣鏡竟然藏在柜底呢。鏡子倒映出來的人就是自己,頭發凌亂,一看就是沒怎么準備就出門了。只是這鏡中的人像不太清楚,好像鏡子許久沒擦一樣。
他慢慢將脖子前傾,認真打量鏡子里的面龐。那臉明明是自己的,可是看著又不太像,仿佛下一秒鏡中的自己就能陰森森笑出來。
不知道怎么想的,鐘言忽然對著鏡子做起了石頭剪子布的游戲,而且每一次他都是出剪刀。連續三次,鏡中人也都是剪刀,他才放心。
鏡子不僅照出了他,還有他背后墻上掛著的雙人合照。雙人合照中的斜視好像也不太一樣了,好似那兩個人就在照片里活動,慢慢地看向了鏡頭。而那兩個人的臉也有種令人恐懼的相似,長得特別像。
鐘言不關心其他,等到離得足夠近的時候,他終于發現鏡子的表面長了東西,細細密密,有些還一簇一簇的。
長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