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秦泠就在鐘言的帶領下學著給白仙上香,并且叩謝了救命大恩,只是那只大公雞仍舊撲騰他,鐘言想興許是秦泠中過蠱毒,所以大公雞總覺得他毒氣仍在。白天供奉的那些貢品到了晚上一掃而光,特別是那盤子酥糖,連一個糖渣都沒剩下。可見鐘言猜得沒錯,這小刺猬年齡太小了,就是個愛吃甜食的小不點兒。從此之后,鐘言每每給秦翎做飯都會騰出功夫弄一道甜食,有時候是花糕,有時候是蜜水蛋羹,有時候是白糖銀絲卷兒,反正只要是甜的最后都能吃干凈。
到了晚上,院里也沒有從前那么安靜,時不時能聽到白仙咳嗽,就像院兒里走著一位老者,但咳嗽完就是打嗝聲兒,讓鐘言和秦翎一陣好笑。
日子慢慢往前走,就這樣到了六月末,天上下火一樣炎熱,土地都要被烤干了。城里辦了好幾場求雨的祭典,鐘言卻知道這根本無用,若是師兄在,說不定已經判出了引發大旱的罪魁禍首,要是他自己來判,他只能想到一個那就是旱魃。
這東西很是兇險,他見過數百位僧人一起收服一只旱魃,最后非死即傷還沒收住。可旱魃若現世了自己不可能察覺不到,世間會有極大的怨氣動蕩,眼下根本沒有。
莫非除了旱魃還有其他能引起大旱的東西
而這月份他肚子里的枕頭已經換成了大的,像是再過不久就要臨盆,行動起來非常不便。柳筎那邊的肚子也大了,偶爾碰見兩人還裝模作樣地談笑一番,誰也不和誰撕破臉。后廚的五棵柳樹被秦爍請來的僧人砍掉了,只留下樹墩子不能動,院門口的那棵柳樹倒是十分茂盛,綠意沖天,柳條都要垂到地面上。
家里只有秦瑤最自在,因為長嫂和大哥說過幾日帶她去看燈會。
“長嫂真要帶我去啊”秦瑤喜不勝收,“可是你這身子”
“不礙事,你偷偷裝扮成小廝,我們帶你出去玩兒一趟。”鐘言心疼秦瑤總憋在床里,“到時候咱們也是坐轎子,你也不怎么走路。”
“太好了我要買好多燈籠回來,晚上把院兒里點得亮亮的,柳媽媽就能瞧見路了”秦瑤鼓掌歡呼,鐘言和秦翎卻心里難受。柳媽媽那眼睛可不是普通的看不清路,那是一種眼障,最后兩枚眼球都會變成死白死白的,而且無法醫治。
正當他們聊著怎么出行的時候,正在院里種花引流的童花到門口停住了“少奶奶,院里又挖出水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水大哥你院里地下有水怎么這么好玩兒啊”秦瑤還當是好事,可鐘言卻愁眉不展,死院死水,這么不好的風水肯定要出事,從前因為沒挖出來他也小心不動,免得一下動壞了破了氣脈,可如果再挖出來一次那就不得不動了。
“走,我去看看。”鐘言站起身來,“這院子里的風水大局我倒要看看是誰弄的。”
話音剛落,屋里正游動的兩條紅鯉魚中其中一條忽然腦袋上多了一道口子,宛如彎刀一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