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竹白無言地肯定了。
“荒謬。”鐘言說,“我從未見過神算一族,只聽說他們神通廣大,當真是這樣厲害”
“你身上的轉時珠還在嗎”陳竹白朝他伸手。
鐘言只好拿出來,只不過原本三顆,現在就剩下最后一顆,孤孤單單地躺在他的手掌心里。
“你知道這東西是怎么制成的”陳竹白拿起一顆。
鐘言搖頭。
“這東西是我撿到你那天,你錦囊里頭帶著的,我不知道你從哪里得來,可轉時珠乃是無價之寶,乃是帝王所求,可令人做清醒的清明夢,查看下一步的究竟與因果。但這里頭紅色的液體不是藥物,而是神算一族的指尖血。”陳竹白將琉璃珠放在燭火前頭,紅得都有點黯淡了,“神算一族是以血為祭,這是血,是封住的神算之力,能未卜先知。不然你以為世間真有法術能讓人看穿時辰”
“不可能。”鐘言搖頭,“我不認識神算。”
可吞服之后確實痛苦不已,
心肺灼燒,
骨裂寸斷。
“或許是你很久很久之前認識,或者認識了什么人,那個人又認識了神算。你已經用過了轉時珠,知道這東西的厲害和真實,我也不騙你了,神算從來不會出錯。那人身邊的神算子算出長生之物有三處,還有一位神算說他遲早死于槐樹之下,且是被人一箭射死,他便要先砍殺所有能見到的槐樹,然后制了一身異常堅固的金玉鐵甲。只不過那位神算算出他的死期為六月二十,如今日子已過,他已經將那位神算子五馬分尸了,只說是算錯。”
“可我知道神算子絕對算不錯,我也算出他快不行了,身子里頭會有一種病發作。不知是我對,還是那死去的神算子對。”
“神算為何不算算自己的命數,若是能算出來便不和他說,這樣自己也不會死。”鐘言感到可惜,得神算者得天機,他居然這樣殘忍地殺了。
陳竹白再搖頭“神算有一命門,便是他們只能算其他,不能算自己。只要算到自己頭上,必心脈盡斷、口吐心臟而死。”
“居然死得如此慘烈。”鐘言喃喃地說。師兄將最后一顆轉時珠給了他,他趕緊好好收著。
“師兄,我實實在在問你一句,你對他還有情嗎”收好之后,鐘言欲言又止,可又說了出來。
陳竹白沒說“有”也沒說“沒有”,沒點頭,也沒搖頭,正在他終于醞釀好了要開口之時,懷里的秦逸忽然大哭了起來。于是他也顧不上想什么“有情沒情”,趕忙拿起旁邊的扇子小心地扇,直到秦逸破涕為笑。
這個問題,鐘言始終沒得到答案,他也沒再追問了,因為他知曉“情”這東西難斷,自己只和秦翎認識一年就如此不舍,師兄跟了將軍二十來年,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撇清一切。更何況,那將軍若是一味對師兄不好也就罷了,偏偏他有時候也好。
這“好”便是包裹著糖衣的,師兄才是飲鴆止渴,抱薪救火。
等到他回到睡房,秦翎像是有話要說。
“發生什么了”鐘言趕緊問。
從前樁樁事都沖著秦翎有條不紊地來,如今那些人見秦翎不死又生育后代,便瘋了一樣,已經開始在青天白日動手亂殺了。
秦翎等了他好一會兒,終于說“小言,這事可大可小,我若說了你會難過,可不說便是留下隱憂大患。今日我瞧見秦瑤的手臂上有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