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傍晚散工的時候把他們也帶走,今天我在路上碰見胡都尉,我跟他說了奴隸的事,他不愿意落個刻薄的名聲,就讓這些奴隸跟你們一樣,日出上工,日落散工。”趙西平跟戍卒說,“管事過來發工錢的時候,你們讓他去找我,我跟他說。”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不會有人為了這點事跑到胡都尉面前確定,更何況胡都尉也不是戍卒和管事想見就能見到的,所以趙西平絲毫不虛,一副確有其事的樣子。
有幾個戍卒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這群奴隸著實慘,瘦得沒個人形,剝皮燉湯估計都燉不出多少油水。他們看在眼里也不忍,奈何位卑,也不敢為這些人說話。現在有人出頭,不論真假,他們能幫就幫一把。
趙西平去提桶,囑咐說“記住了,他們散工你們就跟著走,要是讓我發現天黑這邊還有人,我把你們綁起來丟河里釣魚。”
守夜巡邏的奴仆都走了,客舍那邊住的不是老的就是小的,趙西平自己又是一早就走了,天黑才回來,他擔心有奴隸會埋伏在哪處,索性就都給趕走。
過河的時候,趙西平沖一個戍卒招手,囑咐他盯著這些奴隸,除非散工回城,不然不準他們過河。
也是前日又過來二十個干活的戍卒,趙西平才放心把甘大甘二他們送出城。
午歇后,趙西平跟隋玉帶著小崽騎駱駝回城,一家三口拎著一籃雞蛋去探望趙小米。
夕陽西下時,隋玉一人帶著小崽騎駱駝回來,騎在土墻上的奴隸看見了,借著下墻抬梁木的機會,他走到橋邊欲過河。
“哪兒去”一個戍卒高喊一聲。
蓬頭垢面的奴隸搓搓手,他蹲在河邊撩些水洗手,又慢吞吞洗臉,余光還瞟著河那邊,看見膘肥體壯的大黑狗搖著尾巴路過,他吞了吞口水。
“老子看你在找死。”戍卒過來踢一腳,“滾回去干活,真他娘的命賤,誰好誰賴都分不清了。”
墻角的一個奴隸冷眼看著,待一臉貪婪的男奴走近,他猝不及防地抬腿將人踹倒,接著撿起一坨土,撲過去跟人打一架。
之前跟隋玉去打撈尸體的奴隸也走過來,合伙將摁在地上的人打一頓,其他人看見像是沒看見。
隔天再上工,干活的奴隸又少一個,趙西平來送飯,問“還有一個人呢”
“死了。”一個聲音嘶啞的奴隸開口,“起夜摔了一下,磕破頭就死了。”
不遠處的戍卒看了看,挪開目光沒說話。
趙西平見狀不再多問,他走到戍卒那邊,問“管事還沒來發工錢”
“來了。”有人往河東指。
趙西平看過去,又是那個圓臉大胖子。
“趙千戶昨天你真跟我們胡都尉聊客舍這邊的事了”管事著急地問。
“聊了一嘴,他問我房子蓋得如何了。”趙西平指了下,說“在城外的胡麻地遇見的,都尉走累了,說下次騎馬再過來看看。”
這下管事哪還顧得上旁的事,他馬不停蹄又回去,下午又請來三十個干活的戍卒。
九天后的傍晚,趙西平跟隋玉帶著小崽準備騎駱駝去城外接人,恰逢遇到蓋房的戍卒散工,趙西平放慢速度跟人說話,趁機炫耀他懷里的兒子。
一個奴隸悄悄靠近隋玉騎乘的駱駝,駱駝扭頭看去,隋玉也偏頭低眼瞧。
“太太,您能不能把我買走,我還想活。”一道嘶啞的嗓音響起,他扒開一頭亂發,露出一雙哀求的眼睛,“我也想像您的奴仆那樣當個人,不想當畜牲了。”
隋玉挪開目光看向后面的一群奴隸,一雙雙哀求的眼睛都落在她身上,她嘆一聲,收回目光說“我沒有辦法。”
“九天前,一個奴隸活膩了,他想過河作惡,晚上他就死了,我做的。”男奴顫抖著腿跪下,“求您救我一命。”
隋玉臉色微變,她打量著伏跪在地的人,有謀算有膽識,還敢殺人,這種人若是忠誠,會是她的一個好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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