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師詫異,聽這話的意思,這個二當家似乎還有維護那個玉掌柜之意
商隊繼續順著河流前行,天色近晚時,隋玉看見路邊賣板栗的,想到小崽跟趙西平都沒吃過這東西,她跑過去問“板栗怎么賣”
“一背簍是六十錢。”
這一背簍頂多十斤,板栗上的毛殼還沒剝掉,隋玉長吁一口氣,正琢磨著錢箱里的錢還夠不夠,她突然想到以物易物。
“我這里有陶釜,胎質細膩,從長安買來的,你換不換”隋玉問。
見他似有意動,隋玉喊張順提個陶釜過來,張嘴就是胡侃“這個陶釜我買來一百錢,我又運這么遠,按一百二十錢算,我用個陶釜換你兩背簍板栗。”
賣板栗的男人伸手敲敲陶釜,又摸摸釜底,釜底還蓋著什么印章,他摩挲著紋路問“這是不是字”
“對,長安陳氏四個字。”隋玉奪回陶釜,問“你換不換不換我就走了,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才不聽你漫天叫價。”
“換,我沒說不換。”男人有些急切,他奪過陶釜,連背簍帶板栗一起給隋玉,“提走吧,天黑了,我也該回去了。”
張順提走兩背簍板栗,問“我們虧了吧”
“不知道。”隋玉搖頭。
天黑也不歇,連夜趕路,天明時抵達大河河岸,昨夜的商隊已渡河,排在隋玉前面只剩兩個商隊,對岸倒是有一堆人,不知道是幾個商隊。
趁著還沒輪到他們,隋玉安排小春紅、柳芽兒、甘大甘二用桑酒的酒糟發面揉面,其他人則是席地而睡,睡一兩個時辰,發的面也開了。
沒有案板,面團只能在面盆里揉搓排氣,揉光滑了揪一坨摁扁貼在鐵鍋上。
王平跟他二叔走過來,他嘖嘖稱奇道“你們還挺有閑情,不嫌費事的。”
“人多手快,不費事。”隋玉說。
王平坐下不動了,金黃的烙餅出鍋,他手快去拿,燙得呲牙咧嘴都舍不得丟。
隋玉給二當家遞一個烙餅,之后烙餅再起鍋,她就鏟進左手邊的面盆里,讓他們拿不到。
從上午等到黃昏,從長安買來的兩陶釜面烙完一釜了,青山他們撿回兩擔柴了,終于輪到隋玉一行人渡河。
不巧,撐羊皮筏子的船家是隋玉來時認識的那個,船家一見她臉就垮下來了。
隋玉心有忐忑,以為胡亂吹噓的謊話被識破了,然而不等她開口,船家粗著嗓子說“愣著做什么還是那個價,上船。”
隋玉歡快地應一聲,仆從們牽著駱駝往河面上拽。
隋玉從陶釜里拿出一沓烙餅,又捧出一捧板栗踏上羊皮筏子,這些送給船家,她在船上又厚著臉皮跟他嘮嗑,待渡過大河,船家的臉色好了許多。
“后年再見。”隋玉跟船家揮手。
“明年我就不干了,下水多了,每逢變天,腿里面酸疼酸疼的。”船家說。
“您老怎么稱呼,我明年出
關了去西域看看,若是有治這病的法子,我后年過來找你。”
船家猶豫一瞬,不知道嘀咕幾句什么,還是懷有期待地說我叫郭老拴,那個撐皮筏子的是我大兒子。”
告別船家,隋玉往洪池嶺的方向走。
“山上可下雪了”張順問等船的客商。
“我們下來的時候還沒下雪。”
“還不到十月,就是下雪也下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