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想說的吧”康眠雪的嗓音有些沙啞。像是用細細的沙粒摩擦過。
秦可卿手指一顫,一陣鉆心地刺痛,讓她冷靜下來。
眼前這位公主娘娘的眼神太過溫柔,而其中又有著太多的堅定,只與對方相視一眼,秦可卿便有些自行慚愧,只覺得自己仿佛如同那跳梁小丑一般。
想到這里,她原本已經張開的雙唇,又緊緊閉上。是否真的要說出一切想到自己與賈珍之間,原本心中真愛無敵的秦可卿,竟覺得自己有些說不出口。
面容之上隨即顯現出幾分難色,迎春最為細心,瞧著對方如此,趕緊先端來一杯清茶。
秦可卿感激地抬起頭,望向對方,對迎春一笑。
溫熱的茶水滑過喉嚨,秦可卿似乎也冷靜下來,這才清清嗓子,仔細說道
“這件事情,實際上小婦人真的鬧不明白。實在是太過奇怪了。”秦可卿說到這里臉上露出幾分苦笑,她此時只覺得面容之上有幾分燥熱,竟不敢看向康眠雪。
雖說心中糾結,秦可卿還是仔細地將一切仔細訴說。
她自從嫁給賈蓉開始,兩人之間的感情就是一般。或者說,秦可卿所有的注意力都給了賈珍,而賈蓉則似乎更喜歡賈薔,甚至每月有大半時間,都留宿在賈薔那里。
在這種情況下,秦可卿要是能和賈蓉有些什么,那才是稀奇。
“有些東西難以說明,只能說是命。”秦可卿面容露出幾分苦澀,她和賈珍實在乃是孽緣,自從上元夜一會,便再也無法分開。
秦可卿想起剛剛在南大廳中,賈珍那懊悔不已的模樣也是心頭抽痛。康眠雪看著對方佩服嬌弱的模樣,心頭劃過了然。
她知道,如今秦可卿這幫含含糊糊,是因為她與賈珍之間的關系。想到這里,康眠雪卻是更可憐對方幾分。
可是就如同她往日所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在她想來,兩人就算是所謂的真愛,然而他們之間卻太過
不過,這一會子康眠雪想知道的,可不是她和賈珍之間的風流韻事。
她現在只想知道,賈珍為何會同意對秦可卿下手。
還有一點,就是誰逼迫秦可卿去死。
秦可卿被康眠雪打斷話語,他先是一愣,隨即也反應過來,當下里帶著兩分感激,看著康眠雪輕笑說道
“剛剛就在寧國府中的南大廳,我曾經問過大老爺。大老爺與我說,這件事情乃是老太太的意思,只是老太太的背后是否有別人,連大老爺也不清楚。
我也是個糊涂鬼,差一點在鬼門關上走上一遭,可是到最后,竟不知道是誰想要我的命。
想來是大概我的身份泄露,所以瞧我不順眼吧。”
秦可卿說到這里,眼神越發的自我厭棄起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個不可言說的存在,更是皇家的恥辱。
若說幼年之時,還曾經幻想過其他,現在的她則完全想明白了。
然而秦可卿并未想到的是,她自己這一句,仿佛是自我厭棄的話。使得一直跪在地上的靜虛,像是被人打了悶棍一般。
靜虛身子不停地顫抖,她不敢回頭看一下秦可卿。
這一番變化,自然被康眠雪看在眼中,康眠雪心弦一動,如此這樣倒可以不必,立時詢問秦可卿了。
這靜虛為人雖說有些偏執,然而對于秦可卿倒是真的一份慈母心腸。
就在康眠雪注視著靜虛之時,靜虛則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秦可卿身上。她用余光帶著幾分癡迷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看著自己的女兒是那一般的美麗,靜虛心頭是驕傲的,然而對方身上的血漬,脖頸上的勒痕,面容上的憔悴又深深刺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