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詔照例沒有隱瞞,把自己前面感受到的東西和盤托出。
岑煬聽著,神色也跟著鄭重起來“精神力嗎”
陸詔“嗯”了聲,余光掃過觀眾席上站起身的母親,“咱們先出去我覺得就是了吧不過,還是得再在網上搜搜,看有沒有其他人的經驗。”
岑煬先點頭,再繼續沉思。
等到兩個人靠近訓練場出口的時候,他拉一拉陸詔的袖子。
陸詔面帶疑惑,側頭看他。
聽岑煬壓低了嗓音,道“你剛才說,會有那種感覺,可能是看顯示屏的話反應會有延遲,那”
陸詔心里多了一點預感。
果然,下一秒,岑煬就說“我也試試唄”
他眼睛明亮,看著陸詔。陸詔笑了“好啊。”用的是陸昇掏錢買的彈藥庫存,陸詔一點都不心疼,“不過”
岑煬略帶疑惑“不過”
陸詔朝身前抬一抬下巴“現在先出去,我媽看起來挺擔心的。”
岑煬跟著笑了,身子站直,整個人都帶出一股飛揚神采,“當然,我也沒來得及和阿姨多說說話呢。”
隨著他的動作,陸詔的目光微微上升。
落在岑煬頭頂。
作為aha,岑煬的身高算是很不錯的水平,軍訓那會兒還沒分小隊的時候,他站在同性別的方針里,也是作為最高一批的存在。
但陸詔比他還要高一點。
不多,也就一兩厘米。
因為這個,分化之前,岑煬一直在和陸詔念叨“老陸老陸,你十有八九是beta吧,我又稍微比你嗯有繼續生長的空間一點,”他說得勉勉強強,但也算面對現實,“這是不是說明我也很有可能是beta”
絕大多數由ao結合生下的孩子都不會像他似的,不想著成為人群中的領導者,反倒愿意往后退一層。
不過話又說回來,誰規定“領導者”一定是aha
那之后不久,岑煬分化了,可惜沒能如愿。
天命ao生下的孩子也是ao的概率,比其他ao大一點。
聽到好友成為aha的消息,陸詔很難描述自己的心情。他那會兒是真的忙,過了十四歲生日后,姥姥、姥爺生前為防萬一留下的一筆隱秘資產到了他賬上。而陸詔對那些資產毫無了解,必須從頭學起其中各樣細節。
但岑煬說他是以此為借口不回復他的消息、答應與他的約見,甚至在岑煬找上門時都找借口避開,這些也是真的。
事情再多,抽出五分鐘編輯一條訊息,把自己的情況說清楚還是可以的吧甚至只要他和岑煬提一提自己的困難,岑煬就一定回來幫他啊
可他沒有。直到有一天,陸詔聽母親說起,岑煬進了醫院。
坐在好友病床前、看著床上虛弱少年的時候,他反應過來了“有那么一個父親,我很難接受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aha,”他看多了陸昇在與其他aha聚會時的嘴臉,早早知道什么是這個性別的“本性”,“但是,岑煬本人應該更難接受吧”
愧疚涌上心頭,近乎將陸詔淹沒。他迫切地想為岑煬做點什么,然后,他看到了熔巖發售的廣告。
“你的眼神好奇怪。”
當下,電梯里,岑煬小聲和陸詔說。
陸詔雙眼眨動,從回憶里抽回心神,笑道“我在想,你現在還有沒有繼續生長的空間。”
岑煬眼睛瞇起來了,擺出“兇狠”的樣子看陸詔。
陸詔也沒有更多反應,就那么笑吟吟地看著他。然后,電梯到地方了。
兩人身前的門打開,文女士正在外面迎接他們。
陸詔又一次欣賞到了好友在自己與母親面前截然不同的表現,不得不承認,看岑煬光速變臉,那種感覺還真蠻有趣的。
“你們兩個。”文女士先上上下下地看了陸詔一圈,又去看旁邊的aha青年。她不知道兩人之間的“交鋒”,只關切詢問,“沒有受傷吧”
陸詔、岑煬一起笑了,回答“沒有。”
文女士便又夸他們“你們兩個都好厲害。我之前也有看一些機甲比賽,但完全比不上你們打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