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因為在現場,對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有大致的猜測,所以才更不敢自己出面啊
他現在還記得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吼聲。
咒力,伴隨著聲浪向外擴散,那并不是真正用耳朵聽見的聲音,而是仿佛從自己的內心深處響起,帶起靈魂的震顫,在咒術師的眼睛下仿若滔天巨浪。
而在仿佛暴風雨般的瞬間沖擊后,所有人迎來了潮濕的綿綿雨季。
他這輩子沒見過范圍這么廣,且如此肆無忌憚,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的殘穢。
屬于咒靈的力量像陽光下的灰塵一樣在空氣中閃閃發光,像是在圈地盤似的將自己的信息散播得到處都是。
那是詛咒在叫囂,在尋求挑戰,想要一步步踏上、甚至可能是回到金字搭的頂點,將一切踩在腳下。
只有純粹的生物本能,與現代因個體衰落而產生智慧彌補的詛咒不同,它古老的存在本身即代表著純粹的力量。
和擁有絕對力量的五條悟不同,其他人怎么可能參與到這種程度的事故中還全身而退
有那么一秒,那個高層甚至怨恨五條悟不給他面子,說話那么直白,讓他下不來臺。
而他雖然理虧,但氣勢上卻不想認輸,自卑與自負的疊加使他咄咄逼人“那個詛咒是從你手下逃走的,當然就是你的責任還有對方從高專偷走的咒物,也必須一并追回來。”
“我的責任嗎”五條悟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你確定”
那位高層愣了一瞬,有些拿不準五條悟的意思,旁邊另一位和他同盟的高層恰到好處地插入對話,皺著眉問道“五條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五條悟沒有退讓的意思,他掃視四周,雖然戴著眼罩,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背后的審視。
“我的意思是,顯然有其他人需要為那個詛咒的出現負責。”
說到這里,五條悟停頓了一下,伸手點了點提問的那個高層“如果你看過報告,應該就不會問這種問題了吧”
這個問題把在場所有人都整沉默了。直到五條悟離開,高層們都在面面相覷。
那文件他們當然不至于看都沒看。
但是僅憑一份文件,顯然不足以讓他們理解五條悟的意思。
至少他們在這一刻希望自己理解錯了。
要不然,按照五條悟的意思,難道那個咒靈的誕生其實和他們中的某人,甚至某些人
有關
五條悟作為直面詛咒的那個人,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所以高層們沉默了一瞬,隨后很快便順著這個思路思考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話題中心的咒靈,是單純的實驗結果,還是仇恨帶來的巧合
他們并不質疑詛咒來自至少幾百年前的這個已經板上釘釘的事實,在場的幾個來自歷史悠久的大家族的代表人全部噤若寒蟬。
時間久了,家里大多都有點腌臜事,一時間誰也不敢打包票說咒靈和自己家肯定無關。
尤其是之前經過五條悟的暗示,竟然真的有幾個家族順藤摸瓜,找到了幾個遺留在外的血脈的情況下,面對五條悟“全新”的指責,原本下意識想反駁的高層們一時間都將話卡在了喉嚨里。
上次五條悟說他們有老熟人回來了,之后他們不信,結果一頓亂翻找出了能湊個出一個小隊的外流人員。
這次五條悟說他們和咒靈有仇,他們不信,最后不會一查真是自己家造的孽吧
與這群古老家族的反應不同,一些近些年新增的新興家族對此完全無所畏懼,甚至如果不是現在撕破臉太早,還想把五條悟叫回來讓他多說點。
這事本身是真是假甚至都不重要,主要是沒人賭得起
畢竟又不能真的寄希望于和詛咒講道理,就算最后查出來是咒靈自己記錯了仇家,那時候真被尋仇的倒霉蛋估計墳頭草都長老高了
更別說根據報告中詛咒誕生的可能原因來看那真的很像那群老家伙的祖先會做的破事。
于是某些人開始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開始拱火。
“無論當初發生了什么,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和在做的所有人都沒有關系,就算追責,也不應該追到我們身上。”
當然,對于沒理智的詛咒來說,這根本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