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陰兵沒有那么好對付,單單是一具替身尸不行,最多是不讓陰兵那么頻繁地找秦翎罷了。鐘言用力將棺材蓋上,洗了手回去,思考著再給秦翎去哪里弄幾重保障。
也就在此時此刻,天幕閃了一個白閃,卻沒有雷聲。鐘言心知肚明,這是天罰快來了,老天知道有人逆天而行。
接下來的幾天,鐘言總能察覺到天空打閃,有閃而無雷,這便是天然中的不自然。眼瞧著過年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鐘言實在沒有辦法,選擇在一個傍晚打開清慧和尚給的錦囊,里頭裝著一個小紙卷,拆開一瞧,里頭是清慧的字跡。
他的字跡就和他本人一樣,橫平豎直,并無半分炫技的成分,只是用心寫字而已。說不上好看,但也不難看。
福禍相依一世,真假虛實一冬
十二個字,只有這十二個字,看上去根本沒有打算給什么助力。可鐘言并不這樣認為,清慧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給自己這幾個字。但他更想弄明白的是清慧為何忽然出手相助了,他明知道自己弄尸首是給秦翎養息
,也明知道自己回來必定想辦法抵擋陰兵,為什么還要給錦囊
他不是最擅長將“放下我執,遵從天然”
掛在嘴邊上嗎比起這幾個字的用意,鐘言更在意的是清慧的轉變。
等以后有時機一定要問問他。鐘言低頭再次看向紙卷,陷入了思慮當中,“福禍相依”
這四個字好懂,世間大多事都是如此,可“真假虛實”又是什么
這四個字最多的用處便是批文解夢,夢境才是真假虛實。清慧如果知道自己會解夢,那么他留這四個字的用意便再清楚不過,便是要自己想辦法令秦翎睡過去,若能平安睡過一冬,到了來年開春,春暖花開,他的氣運說不定會有轉機。
只是如何讓他睡過這一冬呢又如何保證他的身子能撐過睡一冬萬一醒不過來怎么辦
鐘言看向正在院里的秦翎,他還不知他的命運早早定下,還在看童花修整來年要開的花。
他現下好好的,會不會是自己理解錯了,萬一清慧不是這個意思呢若他不是,自己豈不是白白讓秦翎睡過二月,一直要躺到春暖花開
說不定是自己想錯了呢,這法子太過危險。鐘言剛這樣一想,忽然察覺到院內一根青竹不知不覺地變黃了,好似無形當中有什么力量汲取了它的生命。原本墨綠色的竹身從下至上變成了枯干的黃色,黃色逐漸加重,最后變成了潮濕腐爛的黑。
堅硬挺拔的竹子再也站立不住,在無人在意的角落歪倒,靠在另外一根健康正常的竹子上。
周圍沒有一點動靜,好似什么都沒發生過。
鐘言慢慢地站了起來,時辰已經不等人了。他心疼又不忍,只能死死地攥著拳頭,清慧和尚,如今我是無路可走,只能按照你的法子來,若來年秦翎不醒,我必定上山屠寺。
但一想到兩個人要分別一冬,鐘言就提前心酸起來,兩個月不能說話,這簡直就是折磨鬼嘛。
他再看向院外的秦翎,不知不覺翻出了師兄給的油膏,來年如果秦翎真有什么不測,自己不想留下什么遺憾。
干脆,今夜圓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