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親了很久,久到飛練已經能夠很熟練地纏住鐘言的舌頭,把鐘言親出輕微的喘息聲。他精力旺盛,對師祖的身子和任何反應都有無限的好奇,想要無窮無盡地探索下去,直到接吻的時候不小心將一根觸手同時伸進了鐘言的嘴里才被推了一把。
“別鬧了。”鐘言不知道親了多久,反正頭腦有點暈乎乎,整個人飄飄然,“沒有人在接吻的時候往別人嘴里塞那個。”
“哦”飛練犯錯誤一樣收回觸手,“那現在我們干什么”
“睡覺。”鐘言怕他再親出什么花樣來,及時制止了這股熱情。飛練倒是沒反對,伸出一條手臂給他當枕頭了,蓋上被子之后將人緊緊摟入懷抱,只是沒控制住多余的觸手,不一會兒就將鐘言五花大綁起來。
鐘言被綁得不能動,哭笑不得,或許他也該上網求助了,擁有一個比較幼稚又觸手不老實的小男友該怎么辦。
窗外的雨忽大忽小,鐘言就在這雨水當中沉沉睡去,只不過背后不再冰冷一片,多了一個滾燙的只為了他敞開的胸膛。他沉入夢鄉,忽然間像是有意識地操縱起夢境,起先先是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水霧,他揮揮手,那片水霧就完全消失了。
水霧過后他才發現自己背靠在瀑布的巖石上,冰冷刺骨的水時不時飛濺到他的身邊,然而卻沒有真正的沾到他。他不由地摟緊眼前人,一條巨大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活物繞在他們的身邊,顯然它隨時隨地能掀起瀑布深潭的波濤。
它太過巨大,堅硬的鱗片輕而易舉割開了鐘言貴重的衣裳,一口就能將他吞入腹中。鐘言的腳
踩過它的尾巴,害怕地往上縮了縮腿。
“別招它,它快要化龍了。”他摟住的男人開口說話。
他的上身不著片縷,皮膚滾燙,大口呼氣時胸口劇烈地起伏。水簾般的瀑布好似砸在他的后背上,為小小的鐘言撐起了一片安逸的空間。
“什么叫化龍”鐘言臉部紅透,烏黑的發梢全部飄在水面上,他懷疑腳下的瀑布潭水深不見底,否則怎么能養出這樣大的東西來。
“化龍就是,它要離開這里,去另外一個地方了。它要走了。”那人托起鐘言的腰,水簾后頭是傾盆大雨,他們的聲音藏在水聲當中幾乎聽不清楚。鐘言的眼睛忽然被蒙上了,他不高興地噘嘴“你以為不和我對視,你自己的心就安靜了嗎”
“你騙人,也騙自己。”
“你的心根本就不安靜,我聽得到,撲通撲通直響。”
“你就算讀了再多的佛經也沒用,把我的眼睛蒙上千百層也沒有用,你就是喜歡唔”
突如其來的親吻壓得鐘言再也不能說話,剛才還振振有詞的人嚇得胡亂撲騰起來,兩只手和兩只腳在水里亂滑。他牙關緊閉,根本不知道怎么應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直到那人掐著他的下巴輕語“嘴張開。”
鐘言的心撲通撲通直響,慢慢張開了嘴巴。
再一晃,他又回到了那張床上,周圍很涼,有醫院消毒水的氣味。鐘言已經很習慣回到這里了,他繼續操縱自己的清明夢,不斷重復地告訴自己要睜開眼睛,于是幾秒之后他的眼皮就能自主操縱了。周圍有腳步聲,好像是有人在調試機器,他感覺到有人在自己的手臂上扎針。
這回他的眼皮比上回更有力氣,睜開的縫隙也更大了,他不僅看清楚床邊坐著一個人,還看清楚了那個人是一個高個子的男人。
他的五官開始出現輪廓,往清晰成像靠攏,他手里拿著一本手冊,像是在隨時隨地記錄自己的身體狀況。
只要再睜大一點就能看清楚他長什么模樣,鐘言有信心能完成。他不斷給自己灌輸清明夢的要領,在這里自己才是主宰,而不能成為夢境的主宰,他再也沒有隨波逐流,而是凝視著那個人,等待他的真面目浮出水面。
然后,耳邊響起了敲門聲。
“鐘言,鐘言。”王大濤看著手表叫人,“起床了”
“聽見了。”鐘言晃了晃腦袋,把飛練從自己身上揭下來,“你壓死我了”
飛練顯然還沒睡醒,聽到動靜也不愿意動。“再睡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