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親手拉過來的竹怨鬼開始和自己搶人了
屋里的鐘言對飛練的念頭一無所知,只知道師兄需要別人照顧。而小逸雖然長大了,可在他心里還是一個孩子呢。
“走吧,晚上咱們師兄弟一起睡,從前都是你帶著我,如今也該我帶著你了。”鐘言再一次伸出手,“那時候我怕打雷,晚上你把我攏在被子里,幫我捂住耳朵。后來我們一起住進陳府,你有什么好東西都先給我挑。”
陳竹白安安靜靜地聽著,也只能這樣聽著,因為他當真記不得。可這些往事從鐘言口中說出,他仿佛親眼瞧見了一般,看到當年他們相依為命的日子。
“之前我不能在一個地方久留,總有道人要抓我去煉丹。后來你在陳府布下法陣,從此再也沒有道士找我麻煩。”鐘言不愿放開他的手,盡管手腕已經涂了藥膏,可若想復原還需要一年半載,“如今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小鬼,我也成了山頭上無人敢惹的大鬼了,師兄,你不必再為我事事操心。”
陳竹白心頭一暖,點了點頭。
半小時后,飛練睡在田振屋里,兩人一人一張單人床。臨睡前他終于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真是搬石頭砸腳了。
第二天,久違的日光照在望思山和白龍潭上,雖然不再下雨可水面還是起了一層白霧。
鐘言這一夜幾乎沒怎么睡,因為師兄睡得不好。他不僅睡睡醒醒,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會噩夢驚醒。奇怪的是師兄雖然沒有恢復記憶但是噩夢都是從前那些,全部都和沙場有關。
現在才七點多,他已經陪著師兄來泡水了,同時聽著師兄碎碎念。
“我也不知道那是誰,可是他穿著行軍的鐵甲,坐在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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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竹白在湖水里泡得嘴唇發白,“然后他就騎著馬走了。”
“什么什么”鐘言原本都不打算搭話了,可是這段是自己從來沒聽過的細節。
陳竹白仔細回憶著,夢里那張臉十分模糊,但那人說話的聲音顯然不是大人,還很青澀。“嗯,他說完就騎著馬走了,然后我是不是就驚醒了”
何止是驚醒,師兄簡直是叫了一聲什么然后醒來的,將鐘言嚇了一大跳。
“只是我記不住他的臉,而且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叫什么”陳竹白搖了搖頭,“我怎么忘記了這么多事”
“這個不急,我以前也忘記了好多事,你瞧,現在我不是什么都想起來了”鐘言輕聲安慰,實則已經在心里策劃什么時候下墓給將軍鞭尸。陳竹白聽他這樣說也只能點點頭,這事急不來,說不定自己哪天就好了。
忽然間屁股底下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頂他,陳竹白以為會是錦鯉,下意識伸手去摸,結果摸到了一層冷冰冰的黏液。
一條黑色的墜龍鉆出水面,睜著紅色的眼睛觀察陳竹白。
“這是咱們當年養的泥鰍。”鐘言趕緊做介紹,“師兄你別怕,它們也認得你。”
“泥鰍真不容易啊,能長這樣大,也虧得此處有山有水才藏得住你們,若是湖水清淺,這些靈物早就被人發現打殺了。”陳竹白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到層層疊疊的細密鱗片,“想不到你也有鱗片了,往后要好好修行,千萬別辜負了。不過你過來做什么偷聽我們說話嗎”
鐘言笑而不語,應該不是偷聽吧,估計是怕你把潭水喝光,所以幫錦鯉過來瞧瞧發生了什么。
這一夜算是安穩,民宿在早上10點才迎來了今天的早飯,大廚仍舊是飛練一人成軍。給白仙留的貢品被吃得一干二凈,盤子里連個芝麻和糖渣都不剩,趁著飛練洗碗的功夫鐘言也跟著進了廚房,挽起袖口準備再備些點心。
“師祖,你昨天睡好了么”飛練酸溜溜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