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吧,師兄他睡不安穩。”鐘言絲毫沒體會到男朋友的酸意,反而問,“你和小逸睡得如何”
“他比他小時候睡覺安穩得多,
夜里沒哭也沒想要吃的。”飛練想起那年哄不好的孩子,
“也沒起夜上廁所。”
“孩子長大了啊。”鐘言欣慰地說,“以前他夜里鬧起來就只要師兄。”
“那你也不問問我睡得怎么樣”飛練忍不住嘀咕,“唉,果然是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恢復記憶之后你是不是覺得和我老夫老妻了,沒有新鮮感了”
鐘言無語地看過去,這都什么和什么
“而且很不公平啊,以前我叫你言兒,后來叫你小言,現在叫你師祖,為何我的輩分越來越小呢”
“那你想叫我什么”鐘言故意問,他大概知道飛練要說什么。
“現代人的那種叫法,成親之后的叫法。”飛練給他一個提醒,“你說呢”
鐘言嘆了一聲“好吧,如果你愿意的話,你可以叫我老公。”
“你是不是故意氣我”飛練伸出一條觸手將他拽了過來,三種顏色的瞳仁一起凝視著他。正當他想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廚房門砰一下開了,宋聽藍踉蹌地跑了過來“小泠小泠他快要醒了”
“廿廿”鐘言一愣,立馬拉著剛準備親他的飛練朝著一層的臥室跑去。
臥室里已經站了好多人,大家都在為歐陽廿著急。雖說何問靈也還沒醒,但大家都知道她醒來后不會有什么大事,而且有聽藍和白芷的幫助,她絲毫不會感覺到疼痛。可歐陽廿目前只能說保命,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后遺癥。
蔣天賜坐在床邊,離歐陽廿最近。是他第一個發現廿廿的手指動了,因為一整夜沒睡,這會兒眼下掛著烏青。
鐘言跑進來后直接蹲在了床邊“怎么樣了”
“他剛才動了一下,聽藍和白芷都給他把過脈,說要醒了。”蔣天賜說。他又看了周圍人一圈,換上了另外一種語氣“各位,有件事是我的不情之請,還請大家一定要幫我保密。”
“我是這一任的人間記錄者,也就是這一任光明道人。上一任曾經警告過我,絕對不能和不知情的人透露以前的身份,一定要嚴格保守秘密,所以”蔣天賜頓了頓,“一會兒我弟弟醒了,你們一定不要告訴他我是誰。”
“大家統一口徑,就說蔣天賜已經犧牲,犧牲前最惦記的就是他這個弟弟,很后悔曾經沒有好好照顧他。”
“蔣天賜的遺言是,讓弟弟好好生活,不管發生什么都要活下去。”
“希望大家能夠幫我。”蔣天賜斟酌一夜,這是光明道人的己任,也是自己被救的交換條件。雖然廿廿會暫時難過一陣,但時光總能平復這些傷痕,以后他可以以光明道人的身份陪伴在弟弟的身邊,再也不讓他孤單一人。
只不過蔣天賜這個名字就要從世界抹去,再不能提及。
周圍一圈鴉雀無聲,這也是大家不愿意面對的事,但似乎只剩下這條路了。如果不這樣說,等歐陽廿一醒他還是要去找哥哥。與其讓他找一個永遠找不到的哥哥,不如現在騙過他去。
沉默的兩三分鐘里每個人都想了很多事,直到歐陽廿的眼皮動了動。
“哥”還沒睜開眼睛,歐陽廿低低啞啞地叫了一聲。</p>